第12章(1 / 2)

见到他,一人带着另外一人走上前来。

“主子,”戚川说,“人带到了。”

夜雾里缓缓而出的正是司珹,雪中纵马几十里,使得方才好转的箭伤又有了恶化的趋势。可他面上丝毫不见怨气,只有急奔之后的些许倦色,和一点虚弱。

季邈打量着他,对父亲撒谎而产生的焦郁,竟然得以稍稍平复。

“将军找得这样急,临到见了我,却不像有什么要紧事。”司珹温和地问,“难不成,只是为了将我拴在身边?”

“不行么,”季邈凉飕飕地说,“你这样可疑,又这样有手段。不看好你,谁知道你又会做什么坏事?”

司珹看着他,忽然笑出声。

季邈滋生出一点微妙的恼怒:“你笑什......”

他的话没有说尽,因为车马声自营地混乱的呻|吟里渐渐清晰起来,离几人所在的地方愈近了。

司珹面色微变。他想走,可如今戚川只听季邈的命令,后者不开口,他就只能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马车很快停在季明远所在的主帅帐外,汤禾率先下马掀帘,搭好了轿边脚踏,里头随即伸出只清瘦的手,扶着汤禾的胳膊倾身下轿,显得急切。

季瑜下轿后一抬首,就同几米外的季邈对了个正着。他眉宇间的忧虑被冲散些许,意外道:“兄长怎么站在外头?”

“我刚从营帐里出来。”季邈说,“父亲受了伤,好在没伤着要害,如今军医正看诊。阿瑜,你从阳寂城赶来峰隘峡,冒雪行了一整天吧。”

“听闻峰隘峡出事,我和母亲俱放心不下。近来王府诸务繁杂,母亲行走不便,可我总不能干等着。”季瑜仰首间问,“兄长可有受伤吗?”

但下一刻,他投向季邈的视线瞧见了更多,余光里,兄长的副将戚川携一人立在几步开外。那人身形挺拔而纤修,半隐于夜色,只露出小段白净的颈与下颌,嘴角似乎微微翘起了。

季瑜好奇地前探一步。

“兄长,这是谁呀?”

第8章 “我怎么舍得跑?”

司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形下见到季瑜。

季瑜尚年少,瘦瘦薄薄的,拢在狐裘里,眼睛里还分毫没有帝王的深沉,只安静地打量着他。

司珹心头猛地一跳。

他颈骨隐隐作痛,恍惚间又回到那日大雪纷扬的刑场。刀口斩断脖颈,血淌满了刑场,怎么能不痛呢?

可自他下狱到他被斩首那日,季瑜一次也没有来见过他。新生的帝王像是彻底忘记了这位血亲,又或是因着某须有的罪名,不得已对他寒透了心。

夜雪簌簌,司珹在漫天白絮里沉默,被斩首时过分浓烈的恨意凝结得如有实质。他终于再次意识到,就是这位他倾力辅佐的好弟弟,前世登上帝位后,下令诛了他的母家,要了他的命。

季瑜在他几步外,那脖颈细而白,稍一用力,就能断掉的。

可惜汤禾始终与他形影不离那是季明远亲自为季瑜挑选的近卫,武艺高强,最是忠心耿耿。

前世的宿州温府,也是被汤禾带领北镇抚司抄的家。

真可惜,他得另想法子,再觅良机了。

司珹目光流转,在和季瑜的对视间,慢吞吞弯起了嘴角。

与此同时。

“兄长?”

季瑜见无人应答,又问了声。季邈侧目间刚要开口,就被司珹抢了先。

“这位就是肃远王府二公子吧,”司珹咬字轻,像是没什么力气,“今日一见,果然身姿卓绝,气度不凡。”

季瑜没接话,仍旧看着他,这半大少年的目光很纯良,像是真的只在好奇,只在打量。

默了片刻,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