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走到他身前，不悦道：“你当里面的那是什么人，能轮得到你这样阴阳怪气，你知不知道若非你母亲拼命保你，你现在早就”

穆瑶恨铁不成钢，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气得将牙一咬别过脸：“你走吧，以后少来昭信宫。”

少年虽难过，但眼里更多的是不服，似乎连带着将穆瑶也一同恨了去，冷冰冰望她一眼，甩袖转身离去。

穆瑶不由摇头，瞧着高绍德背影，心中唯对李祖娥感到难过。

到了昭信宫内，穆瑶看到李祖娥神情呆滞坐在榻上，立刻意识到高绍德方才在外面喊出的话，一字不落进了这个可怜女人的耳朵。

“娘娘。”穆瑶试探着叫了一声。

李祖娥的瞳光颤了颤，开始未有反应，过了良久方缓慢而沙哑地问出句：“他走了么？”

穆瑶点头：“走了。”

看着李祖娥那明显异于寻常的神情，穆瑶有些不忍，劝慰道：“太原王过了年才十六岁，在我的家乡那边，十六岁正是难管气人的年纪，娘娘莫与他一般见识，小孩子罢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祖娥未有什么反应，两眼空洞麻木，让人分不清肌肤之下所覆盖的是血与肉，还是冰冷的死水一潭。

无论穆瑶说什么，好像都再也听不进去。

穆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犹是如此，面对李祖娥日益消瘦的面庞，她也要每天对她柔声叮嘱，要她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养胎，这个孩子很重要，关系到了太多人的生死，也会直接影响他们母子二人的命运。

李祖娥从初时的麻木，慢慢的，也愿意将穆瑶的话往心里过一过，想明白后，发现确实如同穆瑶说出的那样，只要将这个孩子放在身边抚养长大，不管男女，好好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培养，日后成人，会是她和太原王最好的保命符。

毕竟从昭信宫源源不绝的补品来看，高湛对这个孩子超乎寻常的重视。

穆瑶等到如今，总算等到了李祖娥主动提起喝保胎药的一天，心中五味杂陈，比起欣喜，更是酸涩。

放到十三年前，即便是她一个知晓结局的穿越者，又哪里能想到，眼前那个尊贵温柔的皇后娘娘，会有朝一日，沦落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我会生下他的，一定。”喝完满碗保胎药，李祖娥吐字都发苦。

她会生下的，即便是为了她真正的孩子。

穆瑶眼眶红着，用帕子擦拭李祖娥嘴角药渍，强颜欢笑道：“娘娘，都会好起来的，不会等很久。”

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安降世，高绍德就不会死，李祖娥也不会因此遭难，他们母子俩还能活着。而且也能由此证明，历史可以更改。

成败在此一举。

三个月后，腊月时分，天寒地冻。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整个邺城成了一片冰雪世界。穆瑶挨冻后遗症又上来了，入冬后便哪里都不愿意去，与昭信宫也是靠宫人往来通信，以此得知李祖娥近况。

信上说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想念穆瑶，问穆瑶在干什么。

穆瑶干什么，穆瑶冬眠呢。

早上高肃出门，穆瑶当时在被窝什么样，下午高肃回来，她就还是什么样。

也不能怪她懒，主要一个享受了那么多年暖气空调的现代人，虽然房中摆了那么多炭盆，但一出被窝，身体该舒展不开还是舒展不开，手指头都不知道往哪摆，当真难捱极了。

高肃对她不下床倒挺喜闻乐见，毕竟也算方便了他。但她不下床就不下床，连带着饭也不吃了是什么意思？一摸瘦一把，等到来年春日一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兰陵王虐妻不给饭吃。

穆瑶被他缠磨半天，好不容易从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