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犬吠。

“你都听到了吧。”她收起药箱,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嗯。”虞晚秋的喉结动了动。

林暮雪坐在他对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个人...…确实是我父亲。”

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虽然我宁愿他不是。三年前他突然染上赌瘾,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上次他为了要钱,把我妈气得突发心梗…...”

“那二十万是我借的高利贷...可他拿到钱就消失了,连医院都没去看过一眼..….”

虞晚秋胸口发闷,

笨拙地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林暮雪却先抬起眼,目光清亮:“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想让你明白”

“明白什么?”他急切地追问。

“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苦笑了一下。

原本她以为虞晚秋只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

却没想到是富二十代。

这话不知道是让虞晚秋明白,还是让她自己明白。

“这些我都不在乎!”虞晚秋猛地抓住她的手,“我家也不会在乎!只要我们”

“但我在乎。”林暮雪轻轻抽回手,声音像秋雨一样凉。

虞晚秋突然觉得鼻腔发酸,

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整个银河系。

他张了张嘴,却只尝到满嘴的苦涩。

林暮雪别过脸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暮雪宝宝...…”

虞晚秋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停住。

“走吧。”她攥紧的指节已经发白。

虞晚秋沉默。

最终,他转身离开,

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林暮雪终于慢慢滑坐在地上。

她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泪水砸在斑驳的地板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像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深夜的巷子里,林强摇摇晃晃地从赌场后门晃出来,口袋里沉甸甸的筹码叮当作响。

他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手指不停摩挲着今晚赢来的钞票。

“他娘的,今天手气真”

话音未落,一个粗麻袋猛地罩住了他的脑袋。

林强顿时破口大骂:

“操!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拼命挣扎,却被人利落地反剪双手,像扔死猪一样丢进了车里。

引擎轰鸣中,林强的酒醒了大半。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最后停在一处阴冷的地方。

他浑身发抖,以为是要债的黑帮,声音都变了调:

“各、各位大哥..….钱我都带着呢,今晚赢的都在这里了,你们尽管拿去。”

黑暗中,

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在空荡荡的墙壁间碰撞。

“把麻袋摘了。”

随着一声令下,

林强被人粗暴地从麻袋里拽了出来。

他眯着眼适应光线,待看清面前的人时,顿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