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和祂杀的‘怪物’一样自私、仗着力量任性妄为的怪物。
心中坚守的公正崩塌。
以弥撒几乎支离破碎。
“我不知道该阻止您……还是帮助您……”
祂声音痛苦,整个人轻轻痉挛。
理智和责任让祂阻止,私欲和偏爱让祂无法和母亲刀剑相向。
苏唐垂眸看向祂。
看见有什么光逐渐在以弥撒眼中消失,那双湿润的眼睛变得空洞灰暗起来。
然后她腰间一紧,有什么温热贴上来。
金发青年灿金色的长发凌乱地落在地上,瞳珠像是失去光彩的宝石,整个人狼狈不已,失魂落魄,像是龟缩在自己窝里的狼狈小狗,声音茫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想离开母亲……”
苏唐眯眼看祂。以弥撒的答案倒在她意料之外,又可接受范围中。
以弥撒要是真跟着她干坏事,那祂就不是以弥撒了。
尽力阻止,但又不与她兵戈相接,可能是祂最能接受的方式。虽然这种方式本质上和逃避无疑。如果她真的想干什么……不动手以弥撒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她。
“我知道了。”苏唐手指插入祂的金发,“走吧。”
以弥撒一动不动,头颅紧贴着她小腹。
祂张了张唇,喉舌发出艰涩的声音,
“请让我呆在您身边,不论什么形式都可以。不论是母亲的狗……还是母亲的傀儡。”
苏唐:“???”
收回前言,这家伙是……坏掉了?
“您可以抽离我的意志。”
祂似乎还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手指紧了紧,沉默又安静地叙述。
“我……想成为您的傀儡……不用思考……我会忠诚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剑,执行您的命令和意志。”
这是以弥撒心中最好的解决方法。
在很久以前,祂就被称为母亲手中最锋利的剑。祂习惯为她斩尽一切邪恶阵营的敌人,扫平所有阻碍。
只要剥夺思考能力,祂就可以重新变成母亲的剑……与她再次并肩。
不需要再思考公正与否、正确与否、没有悲伤和愤怒……只需听从母亲的命令,解决母亲的敌人就好。
工具是不需要思考能力,祂只要安心地被母亲操纵就好了。
祂和母亲,将永不分离。祂依然是母亲最重要的依仗。
“制作傀儡,母亲……可以做到的。”
以弥撒鼻息温热,贴着苏唐,静静地垂下眼睫,想到成为母亲的工具,内心突然感到了一阵无限的安心。
苏唐瞠目结舌,“……”
她没有想到,以弥撒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恐惧主宰确实有这样的技能,但她不喜欢用。失去思考能力后,战力也会大幅度下降,而且技能还麻烦,而且还有反噬风险,傀儡越强反噬可能性越大。
“你先回去。”苏唐像是摸小狗一样,摸了摸祂的头,难得展现了‘慈母’的一面。
以弥撒微微颤着眼睫,留恋地蹭了蹭她掌心,痴迷地嗅了嗅气息。
好久没有……被母亲抚摸了。
母亲的掌心,好温暖。
“咚”就在这时,卧室的大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然后……大门吱哑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一名身材修长的黑发男子。
苏唐:“……”
刚才她拧开门把手,想将以弥撒带出去,结果忘记给关上了。
蔺庭洲长身玉立,站在门口,黑发及腰,苍白俊美的脸带着几分如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