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我飞快进屋拿了一壶花雕酒,再拔出一旁装饰用的盈砣花。下楼出门时我“不小心”撞上一个男人,大声赔礼道歉后我“故意”绕过傅冰燕,躲躲闪闪的离开,在酒楼旁边光线稍暗的小空地上摆弄起一堆石头。

傅冰燕当真好奇的跟了过来,探着脑袋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张望。我一回头她便立马躲掉,来回数次,屡试不爽。阵法很快摆好,我起身拍手,在原地踩了两脚,低声骂道:“好你个老酒鬼,给我个十两银子都不肯!我今天就把你的钱袋埋这,我看你没了盘缠如何回家去!”

说完我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她就藏身在墙角,我从她旁边经过后,她隔了好长时间才弯腰朝我刚才所站的地方猫去。

我躲在她身后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入了我的切灵阵,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掩嘴一乐,死丫头,这下有得你受了!

所谓切灵阵就是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络,把她困死在狭隘的阵法里。这期间,她看得到别人,别人却找不到她。没得吃没得喝,我看她如何是好。要不是我不能杀生,我一定把她关在里面关到死为止,为我的花笺和钱袋陪葬!。.。

第三十八章 夜色海棠

报复完傅冰燕,我心情大好,买了一包玉?糖犒赏自己,脚步轻盈的往回家方向走去。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月色银白,乌云轻晃,晚风吹来扣着丝丝凉意。长街灯火燎亮,我一路走马观花,沿街的烤肉摊香气四溢,闻得我口水馋涎。可惜兜里没几个铜板了,下个月的房租还悬着呢。

我强压下馋虫,加快脚步,走到落雨街口的小道场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什么,想了半天才发现,我好像应该去看下镯雀的。他们的婚礼很奇怪,连新人拜堂的环节都没有,会不会是镯雀又犯了痛?

我转身折返,这时一阵婉转悠扬的笛音传来,清亮缥缈,音律柔缓平和,调子起伏不大,平如镜,淡如水,悠闲的好似牧童放牛时闲心吹奏,随意为之。

我停下了脚步,呆立原地。这么简单,甚至有些欢快的调子,我听着却有一股莫名的哀伤。笛音里似夹着一缕浅浅的叹息,我想伸手去捉却碰触不到。

我怅然的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忽然想起师父第一次离开我,下山远行时的心情。那时我才十岁,痴傻懵懂,他花了许多时间开窍我的心智,我极其依赖他,几乎寸步不离。那天清晨我睡晚了,跑下山后他的船已经远远的漂走。我临岸而立,傻傻的望着远去的孤帆,直到它消失在碧空尽头,徒留下一江细水清痕,和两岸高啼的猿声。

当时我很害怕,怕他遗弃了我再也不会回来,我便一直站在岸边等他。从清晨站到了深夜,直到师公派杨修夷来接我回去。

这笛音让我无端的伤春悲秋,愁意满怀。能把平淡的调子吹得让人思绪繁杂,这横笛在手的人是谁。我不知不觉循着笛音走去,它像是渗透了夜色,无所不在,覆盖于柳宣城上,如冥夜的长歌。

我在一处破败的庭院前停下,笛音骤停,和雅清淡的声音响起:“谁?”

这声音让我回过了心神,我心下一愣,推开半掩的木门:“是我。”

穆向才站在庭院中,没有穿红着彩,仍是一身玉立的银装白衫,月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了颀长清瘦的身影,似山中幽竹般傲然挺拔。

他微微皱眉看我,手中玉笛潇洒的斗转,划过一轮碧影,被他斜握在身后,负手对我颔首:“田姑娘。”

我随意摆手:“少来,我们认识不长,仇怨却有一堆,这套虚情假礼哪还用得着。”

他淡淡一笑:“姑娘性情果真豁然,你如何寻到这儿?”

我指了指他的长笛:“原来是你吹的,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