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这转眸的一瞬,她余光一扫,竟也瞟见那女尸脸上细微的变化,那笑容幅度太大,牵扯着女童僵硬的脸部肌肉,池倾虽尚不曾看仔细,头皮却已开始隐隐发麻!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一边转头望向那女尸,一边飞身朝后疾退。
“铛”地一记金石之声自门面传来,池倾只觉手腕被一只手掌牵起,身前忽然闪出一个身影。
谢衡玉白衣纷飞,广袖蹁跹,剑影随心而动,数道剑光刹那池倾身前翻起,凝成高墙,严严实实封住了女尸的攻势!
“咚咚咚!”身后鼓声更急,那女尸被砍去双足,仅凭双膝跛行,骨肉触地的闷响与鼓声交织着,女尸周身狂涌尸傀之气,双手皮肉褪尽,白骨成兵,悍然出手,竟一时与谢衡玉的那剑光高墙打得不分伯仲。
“走!”剑光与女尸纠缠,很快将其牵扯住。形势逐渐分明,池倾便再不逗留,牵住谢衡玉直奔那鼓声源处而去。
自赌场前台到内堂的一路并不长,半道路过一处四方天井,中央栽着一棵垂丝榕树,树下正是一处水井,池倾见状立刻道:“谢衡玉,井内有暗道,往下便是水潭。警惕邪器大成后,从此间顺水逃离。”
语毕,便见又是一浪剑光自天井上空兜头而下,似狂揽月华,直涌入井口,以剑为阵,霎时将井口其严严实实封住。
谢衡玉看了池倾一眼,声音严肃:“以防万一,请圣主这回莫要再轻易动用妖力。”
池倾这趟亲眼瞧见谢衡玉出手,自然知道论武斗,自己在其面前毫无胜算。她本就不愿制约谢衡玉的法力,又何况如今那人皮邪鼓即将出世,危急关头,更不会在意那么多,闻言便立刻应下。
谢衡玉见她答应得爽快,握着池倾的手却更紧了几分:“有事躲我身后。”
池倾微怔,没来得及应答,又是一阵急促鼓点敲起!
眼前黑暗中顷刻来风,三道暗影直扑池倾而来,两妖一童,面色青灰,已成尸傀!
恰然便是拂绿栏中老|鸨送来的两个姑娘和一位女童!
池倾答应不用妖力,便老老实实地跟在谢衡玉身旁,仔细观察他那不知来处的剑光。
此刻他们已离那鼓声源头极近,泣乐与闷响隔着一扇扇纸糊的窗门,宛在耳畔。
那鼓声似能激起人心中煞气,声音越响,那两妖一尸的攻势便越发激烈。
谢衡玉手中无剑,原本护在池倾身前,只凭神识操控剑光对敌,如今随着两人深入赌坊,月华灯火俱弱,周遭逐渐黑暗,那剑光竟也弱了下来!
池倾对谢衡玉所修的剑术也不熟悉,可瞧着眼前的战局,心中竟生出一点猜测莫非谢衡玉所修的剑术,竟是以光为剑?
因而他在拂绿栏可以火光为剑,在赌坊前台可借沿街灯火为剑,深入天井也可以月华为剑……此刻身陷黑暗,反而逐渐势弱?
池倾抬手握住颈间挂着的银叶储物链,心念一动,从中取出一抹柔光于掌心,轻唤道:“谢衡玉。”
谢衡玉一回头,只见一朵状若夜昙的白花在池倾掌心倏然盛放。那花被她轻轻一托便飘至高空,花瓣舒展,刹那落雪般飘下美不胜收的莹白色光点!
谢衡玉眸色微澜,眉眼舒展,道:“多谢。”
于是抬手朝虚空一握,漫天流光刹那在他掌心汇聚成剑,其威力之大,轻易横剑一扫,便刹那逼退了身前缠斗不休的两妖一童!
猜对了。
池倾朝空中那白花望去,星眸泛起些意外的惊喜。
她储物链中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有些是妖王或其他圣主送的,有些则是她自己养的。而这白花就是她的奇花异草之一,随身带着也没太多理由,一是好看,二是安神。
想不到在外人看来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