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盏就口,缓缓咽着。这药腥气很大,弥漫在口中冲的直欲作呕,她知道这是“冰蛤”血为引的原因,强忍着咽了下去。

身为武者,极少有服药了的时候,想不到难得的一次服药,还是无用之药。

当碗中的药见底,她憋着肚子里翻腾的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可怕的药汁就被自己喷了出来。

一枚甜糕伸到她的唇边,裹着细细的糖粉,软糯的感觉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她也不例外。

单解衣咬了口,甜甜的糖粉在舌尖,冲散了腥气。香软滑腻的口感勾得人馋虫大动,这种手艺,除了楚濯霄,谁还能做到?

刚刚咽下一块,他又拈了枚递到她的唇边,等着她。

“我可以自己来。”面对着楚濯霄的温柔她有些尴尬,手指探向他指间的甜糕。

他的手指晃了下,让她的想法落了空,那枚甜糕被他固执的拈在手中,放在她的唇边,另外一只手圈上她的腰身,她的身体跌坐他的膝上。

手臂间的力量表达着他的心思,单解衣没有过多的争执,顺了他的意思,就着他的手,一口口的吃着。

昏迷两日,她确实饿了,两个人谁也不多话,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安静的相处。

楚濯霄少言,但是每一个动作间,都能让她感觉到珍视,呵护的郑重。

“你在害怕什么?”她抬起脸,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的每一分容颜都那么清晰,清晰的可以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表情。

楚濯霄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慢慢地凑上,啄了下。

浅浅的一吻,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相处,他的唇吮去她唇角残留的糖粉,深入她的齿间,带着糖粉的甜味,在舌尖滚动。

他的吻,炙热深沉,掌心捧着她的脸,不住的深入,夺取,侵略,占有……

浓重的呼吸,喉间凌乱的低吟,他咬着她的唇瓣,吮着她的舌尖,张扬着的热力沾染在她的身上,尽是他的气息。

他的唇,移到她的脸颊边,声音撒在她的耳畔,“我想了二十多年的父母,我却没有能力挽留住他们。我只剩下你了。”

她的手抬起,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能从楚濯霄颤抖的声音里,掠夺式的吻中感觉到他的不安,他固执的做着一切,只是很傻的想要留住她。

就如同楚雪杨对许风初的执着一样。

“你生,我伴;你死,我随。”

他的誓言,本该是让她欣喜,但可此,只余心悸。

“那你只能伴我了。”她笑的明丽,“本就是小伤无碍,又有‘冰蛤’解药,你该想的,是如何应付武林中期待的你我一战。”

“我说过,绝不对你刀剑相向。”他啮咬着她柔嫩的耳垂,呢喃,“你要武林盟主,拿去;你要楚濯霄的命,也尽管拿去。”

楚濯霄的命……

皇家的旨意……

单家的存亡……

这一切,她眼前的男子都不知晓。

她的手指,绕着楚濯霄的衣带,一寸寸的拉开,媚笑点点,“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以身为药引。”

回应她的,是他疯狂炙热的吻,是那颤抖中带着力量的手臂,是他肌肤上的热度,是两人逐渐缠绵的身姿,是缱绻之情,是吟咏低语。

她修养了三日,三日中她与楚濯霄寸步不离,她拽着他陪自己看春意渐绿山头,拉着他月下漫步把酒,缠着他比剑林间,更多的是床榻间极致的相拥沉醉。

她对他承诺,不相弃不相离。

她对他承诺,爱他一生不放。

她甚至在娓娓低语间,执着他的手,期待着青山绿水放舟江河的逍遥,遥想着儿女绕膝奔走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