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弹琴。

那人,显然将帘栊后的人当成了请来的戏班琴师,扯起了嗓子,“喂,来个热闹点的,再唱个小曲。”

单解衣眉头再皱,被楚濯霄勾起来的无奈笑容,早敛了个干干净净,眼睛盯着杯子里的酒水,若有所思。

“不会。”帘栊内的声音变的清冷。

“那你会什么?”人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掏起几锭银子在手心里,朝着帘栊而去,“老子付钱,唱的热闹点,总瓢把子的寿辰要热闹的曲子。”

他才走出一步,身边有人飞快的扯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死死的捂上他的嘴巴,而同时陶涉已冲着帘栊中人抱拳,“绿林众人多无规矩,还请见谅,陶某以酒谢罪。”

“凭什么要总瓢把子敬酒啊,一个琴师……”那男子挣脱同伴的手,扯直了嗓门,“哪配……”

下面的话再度被同伴堵了回去,咦咦唔唔的听不清楚。

帘栊微晃,帘后人飘逸抱琴,缓步行出。

衣袍宽宽,随着脚步摆动,出尘飘逸天边月,不染世俗半分烟,斗笠将他的大部分面容遮挡,只能看到一个白玉精致略尖的下巴。

他……清瘦了。

“你找死啊。”友人死死的按住闹腾的朋友,在他耳边低吼着,“他是‘情僧’无心,你当是青楼里的琴师呢,还唱曲?”

或许是过于急切,他同样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那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让场中武功高手们听的清清楚楚,一阵惊诧的倒抽气中,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青衣公子。

他站在陶涉面前,抱琴而立,面对着陶涉敬来的酒,只有短短几个字,“出家人不得饮酒。”

陶涉颇有些尴尬,弥勒佛般的脸上笑容不改,执起面前的茶,“陶某失言,以茶代酒如何?”

斗笠下孤傲的眼神从陶涉举杯的手上一划而过,“一曲毕,无心告辞。”

不但没接茶盏,就连任何挽留的机会都不给陶涉,青衫公子衣袂飘荡,缓步而行,朝着大门的方向。

身上袅袅佛香,幽幽超然之气,与这酒香肉熏的场合格格不入,再多呆一刻都是亵渎,没有人敢出声挽留,也不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