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与她赤裸纠缠,高潮时贴在她耳边,翻来覆去说爱她。灼热的爱意如酿就的烈酒,甫一饮下就燃尽五脏六腑,令她心醉神迷。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有爱人,有朋友,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征途是星辰大海,目标是战无不胜。

那时的相月毕竟年轻,懂再多道理,也难免对永远抱有幻想。

可也才只过了一年。她以为的一瞬,莫名成了世人的十五年。

她好像什么都还保有,又似乎什么都失去了。

呼啸而至的时代,已至中年的爱人,错过成长期的孩子,或牺牲或四散离去的故友,或衰老或死亡的长辈。这个已经陌生了的联邦,翻天覆地巨变的局势,还推搡着她重新站上高位,去结束一场十五年前的战争。

短暂而剧烈的痛苦之后,好坏她到底都是接受了。

事已至此,能补救一分是一分。

至少她很想念新婚夜恃宠而骄的小狗,而不愿再见到荒芜星那晚,哭着求她不要离开的弃犬。

张鹤不肯错过能和相月待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每天早上送完相月再去军部,训练到下午回家给相斯越做晚饭,再回去夜训。夜深露重时,就是去军校接相月回家的时候。

他靠在飞行器黑色的机身上,肩宽腿长撑起挺括的黑色军服,几乎要一起融进夜色。却在听到她的脚步声时,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比飞行器上那道明黄色涂装还要耀眼。

“有个好消息。”

他凑过来抱住她,先亲了亲她的脸,像见到主人回家的大狗要来一个吻面礼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