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就我不可以?”

何棠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就好像平地惊雷,一下子挑起了他所有积攒的情绪:“那我该是什么样!”

“看着你和我说谎,那天你明明没有事,为什么拒绝我去庙会的邀请,你为什么躲我躲到连文学分享课都不去?如果我不这样你会看我一眼吗?会吗?”

何棠身体止不住颤抖,她记得庙会那次,可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早就……”

“对!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再到你给我买药,我每天晚上都要想着你才能睡着,你知道那条鱼我为什么会吃完吗?”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因为我习惯了,我从小吃的都是泔水。”

冰凉的眼镜框靠在她面颊上,就像蛇吐的信子,极度惊惧之下何棠忍不住哭出声。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耳旁是她的啜泣,蒋昀微只觉得气血上涌,“你知道吗?我每次见到你就想和你上床,想把你弄哭。”

“学长,不要,我求你。”她睫羽上挂满泪珠,垂死挣扎试图唤起他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良知。

耳旁呼吸声越来越重,何棠悄悄向后摸那只放在茶杌上的瓷瓶,她刚拿起,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急切的敲门声:“少爷!”

蒋昀微这才放开她去开门,何棠赶紧拿起瓷瓶藏在身后。

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蒋昀微在属下的交代声中眉眼逐渐阴沉,他看一眼房中蜷缩的何棠,“看好她。”

一声关门落锁声后再无动静。

何棠失掉了所有力气靠在墙上,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有两副面孔,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可眼下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吸了吸鼻子,透过窗户去看,蒋昀微上了别墅门口的车,留下了六个人守着,她赶紧跑到门口试图开门,却发现门真的落了锁。

在房间环视一圈,何棠又将柜子翻了个遍,可这里大约没住过人,柜子里是空的,陈设也简单,除了那只瓷瓶外,居然一件能用的工具都没有。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门口忽然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她吓得屏住呼吸。

“姐姐。”小姑娘的声音传来。

何棠欣喜贴着门,“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我躲到柜子里,看到那个叔叔走了。”小女孩声音闷闷的,“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控制不住又要落眼泪,只觉得这小姑娘这么聪明,家里人怎么那么狠心将她卖掉。

“囡囡,你能不能去帮姐姐找找有没有什么扳手或者刀?拿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

“嗯。”

透过门下缝隙,她看见那道小影子哒哒哒跑远。何棠一边焦急等待,一边祈祷最好蒋昀微能被拖住。

期间她也没闲着,用手使劲拽门把手,企图将锁破坏掉,可惜也不知是她力气太小还是锁太坚固,累到脱力也纹丝未动。

哒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姐姐,我找到了削皮刀。”

话落,刀被从地下缝隙递进来。

削皮刀太小不趁手,可也比没有好,何棠握住刀柄用力凿。

终于,固定螺丝被撬松了一些。她又跑到床边将床单拧成绳子,系到门把手上用力拽。

嘎哒一声木头脆响,门锁被从门上分离下来。

何棠赶忙打开窗将花瓶扔到一楼,而后快速拉起小女孩躲到二楼离楼梯间最近的木柜里。

瓷瓶裂开的脆响惊动了门口守卫,其中三个马上往别墅内跑查看情况。

见门锁被破坏,房间内空无一人,守卫忙向窗外喊:“快!通知少爷,何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