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目光，她看见了一个男人。

何棠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窘迫至极，遮掩着想离开，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

“陈先生……”她想自己没有资格再像从前一样热情迎上去了，也只能将那份还没有萌芽的感情放在心底。

她的感官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四周仿佛寂静无声，只剩下山风吹过她的裙摆，吹过她的头发，又吹得她眼睛疼。

陈洺问捏紧手里的礼品袋子，他没念过书，可在社会上这么多年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冲动，那不是为她好，是在害她。

他面上依旧是惯常的冷硬，不再看她，转而向司机开口说上次在这里落下了东西。

司机是梁青恪的专用司机，今天调了行程专门为何棠开车，自然是认得陈洺问陈先生的。

得知缘由后便安排陈先生去了一楼会议室找东西。

陈洺问颔首，再没去看何棠，那只礼品袋子也终究没能送出。

何棠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一滴眼泪落下，直至干涸了无痕迹。

陈惠看着奇怪，那个男人她不认识，但直觉好像看何小姐的眼神不算清白。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到了晚上全部如实记录在纸，躺在了梁青恪书桌上。

梁青恪有些阴郁，他忽然开始痛恨起她的美好，为什么要这样招惹男人，招惹他，招惹陈洺问，甚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其他男人觊觎她。

她依旧坐在不远处的阳台看书，安静乖巧，懵懂不知自己到底搅弄了一场怎样的风云。

何棠垂着眼眸，可却感受到了那道冰凉的视线在看着她，她从心底开始恐惧，指甲在书页上掐出几道细碎痕迹，依然看不下去书页上的任何字。

他对她向来是温和的，可这份温和不包括在床上。

“过来。”那道音色凉到了骨子里。

迟疑片刻她还是走过去，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说不的，更没有资格叫板，因为她父亲欠了800万，在那个晚上就已经把自己卖出去了。

何棠乖顺跪下，赤裸的身体在灯光下镀上一层光。

做完一切，她抬头看他，他衣着齐整，只眸中有些倦怠之意，并未见多少欲色，只是望着她的脸许久。

“下次乖些，别再惹我生气了，好吗？”梁青恪轻叹，摩挲着她的下巴。

何棠点头，小鹿一样的眼睛仰头望着他。

第29章 PUA

她已然顾不得刚刚的事情，颤抖着手打开，一字一字看起来。

梁青恪适时开口，“当时是你哭着求我救救你父亲，对吗？”

何棠点头，眼前来自父母的信让她已然没有其他思考能力。

“如果没有我，你知道你的父亲现在会在哪里吗？”

何棠没回答，梁青恪替她回答：

“如果我没有帮你还800万，你的父亲现在不会安然在家，更不会写信给你，应该喂了斗兽场的狮子，或者被剁了手脚拔了舌头，采生折割。”

话落，就见她狠狠瑟缩，他却笑了，“何棠，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学生，对吗？”

她应该，报答他。所以，他让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应该的，她不应该恩将仇报，不应该当中山狼，她应该全盘接受，何棠如鸦羽般的眼睫微颤。

“你的朋友，林琪桢，她父亲欠下的钱不及你父亲十分之一，她的生活你看在眼里，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会比她惨千百倍，对吗？”

何棠捏紧手里的信，“对不起。”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浓重的愧疚。

对啊，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梁先生帮了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她应该服从，应该用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