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后来渐渐长大了,接触到了其他人的妈妈,他发现自己的母亲似乎和她们都不一样,她似乎有病。
有病,不是骂人的话,是客观上的疾病。
她就像象牙塔里的公主,被小心翼翼照看着,几十年如一日是漂亮的、名贵的,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不社交,每次出去都是爹地带着去度假去打球,他们一家也出去玩过,可母亲总是游离的状态,不说话。
爹地在一旁哄她,她点头摇头,然后,没有然后。
但她不是哑巴,因为他听到她说过话,很小声,但他捕捉到了,是大陆那边的普通话;她也不是呆傻,因为他见过她的书,记的笔记字迹很漂亮。
所以他奇怪,奇怪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爹地很爱她,所有人都说他很爱她,可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大陆寄过来的,寄信人落款署名是两位:唐兰、何岑年。
字字泣血,说要他们的女儿。
梁兆言看到发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她不是天生这样的,她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也明白为什么她不讲港语,因为她的家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几乎是冲到父亲的办公室,将信拍在他桌子上。
却见爹地只是看了一眼,抬眼问他怎么了,神色如此平静,一如既往是慈父。
由于母职的缺失,爹地充当了父母的角色,是他心目中最厉害、最威严、最完美的男人,也正如此,撕掉假象后才更心痛。
眼前这个儒雅随和,绅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是掠夺者,是最下流的、最不择手段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