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眼睛依旧用最慈祥的目光看他,叫他兆言。

梁兆言呼吸都发抖:“你害了她!”他咬牙切齿。

见爹地不回应,他心里的愤怒愈发强烈:“你是拐子佬你知道吗?这是犯罪!”

梁青恪面色骤沉:“你在同谁这样说话?”

“我说得有错吗?她根本不是自愿的,我宁愿她没有生下我!我不要做罪犯的儿子!”

这股倔脾气随他妈,梁青恪气到发笑:“我同你母亲是合法夫妻,你昏了头!”

“我昏了头?是你昏了头!”他老子想要一张合法合规的结婚证那可太容易了,当他是痴呆吗?

梁青恪斥:“滚出去!”

梁兆言看着他许久,最终一把捏起桌子上的信往外走。

砰一声,门被合上。

梁青恪揉着眉心,还未等他清静太久,家里打来了电话,说少爷要带太太走,说是要送她回家。

赶到家里的时候,梁兆言正在和保镖对峙,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枪,指着保镖的脑袋。

“梁兆言!”他怒极,三两步上去。

梁青恪就算不比他年轻,可从前练下来的身手也不是他能比的,三两下折了他的手腕将他踹翻在地。

“你长本事了?谁让你碰枪的,谁让你扰你母亲的!”

“我要送她回家!”梁兆言爬起来,依旧不松口。

“这里就是她的家!”梁青恪怒斥,扬手要扇他巴掌。

忽却被一个力道猝不及防一推,他抬眼见到了何棠,她护着兆言,正一脸警惕看着他。

“棠棠?”他愣住,下一秒眉眼中的戾气掩起,轻轻叫她:“怎么出来了,我们回去。”

何棠不理他,还是护着兆言,看着梁青恪,眸中盛着害怕,还是愤怒。

这么多年他对她再温和不过了,甚至连重话都不曾再说过,刚刚的疾言厉色叫她害怕,可她不想退缩。

梁青恪心一阵刺痛,她因为精神问题很难有大情绪,可此时此刻却这样看着他。

其实谁护着谁还不一定,梁兆言个子同他父亲一样高,何棠在他前面没什么气势。

何棠抓起他的手,那只手上被蹭破了皮,她抬头看他的脸,好像在问他疼不疼。

“妈妈。”梁兆言哑声开口,他以为她不在乎他的,从小到大他渴望母亲的爱渴望了那样久。

甚至在今天知道了全部之后他就没有任何奢望了,强奸犯的孩子怎么配获得她的爱,怎么配获得母亲的爱。

他以为自己没有母亲爱了,可他是有的。

二十几岁的男人了,如今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眼泪蓄满眼眶。

“我带你回家。”他哽咽。

可是何棠眼睛缓缓垂下,没有任何期冀。

最后梁兆言被关了禁闭,何棠被梁青恪抱回了卧室。

何棠头发刚刚乱了,她被放在了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给她梳头发的梁青恪。

“抱歉,我刚刚只是……”他只是怕失去她,才会打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手里托着她绸缎一样的头发,抬眼和镜子里的她对上视线,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怎么变过。

他还说着什么,却都是独角戏,正如从前的日日夜夜,她从未对他有过回应,连一个表情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