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为什么那样幸运可以遇见她?”

“你见过小时候的她吗?我见过。她那个时候叫我哥哥。”

“闭嘴!我叫你闭嘴!”梁青恪眼睛红得吓人。

他比她大太多,他总遗憾未参与她的人生,遗憾没见过小时的她。

可现在却告诉他,陈洺问见过,他们居然早就认识,她甚至救过他。

她明明只来过港市一次,就那一次遇见了,太过巧合,以至于梁青恪都没有办法给自己洗脑,有什么比这个更杀人诛心?

“梁少爷。”陈洺问第一次叫他许久没人叫过的名字,此刻极尽讽刺,“那时您还不知道在何处锦衣玉食,哪里能在城中村的港口遇见她?”。

梁青恪额角锐痛,连同心上的,他忽而轻笑,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他当时知道何棠曾经来过港市的时候,心中是莫大的遗憾,遗憾为什么当时没能见到她?可现在才发觉,深陷在遗憾里的只有自己一人,原来只有他一个人。

陈洺问此刻不为自己,为了何棠,他早想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明明可以平等同她相处,明明有太多方式可以同她接触,为什么要伤害她的父亲,让他赌博?”

“浸兰会之初就是博彩业出生,你是再清楚赌场不过的,有谁真的赌一次就不再赌?你怎么知道她的父亲不会再去赌第二次,赌到无法自拔家破人亡?赌到声名俱毁?”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她的父亲会不会死,你根本不爱她,她只是供你枯乏人生消遣的玩物?一个喜爱的物件?”

“我是没有读过书,可我也知道人是人,同小猫小狗是不一样的,这点我清楚,你真的全然不知吗?”

声声质问压在梁青恪心上,熟悉又陌生的心悸又一次来临。

混沌中他却忽而开始清醒,细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细数那些曾经坚定不会后悔的所有……

第90章 金盆洗手是否太晚

梁青恪站在露台边,望着窗外,窗外是那片湖景公园,还有,正对着下方她父亲病房的露台。

露台此刻窗帘紧闭,她大概是还没醒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她是喜欢赖床的,没事的时候总要到九点多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