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珩中肯道,“我觉得陆大哥为人很不错。”

陆大哥?

念兮斜眼看他,“哥哥,你忘了来时你都跟我说什么了吗?”

那时在马车上,温清珩絮絮叨叨,“辅国公那眼看都是要而立的人了,咱们不找带拖油瓶的老男人。哥哥跟你说,这些老男人仗着年纪长,惯会用些伎俩讨人欢心,咱们绝对不能中计哈。”

“听哥哥的话,一定要坚守本心。这京城中的好儿郎多了……”

温清珩当然没忘,只不过

“是我以偏概全了。”

念兮扑哧一声笑出来,引来前头父子两同时回头。

等那两人再转过去,她才又小声跟兄长道,“老男人?”

“那是阅历。”

“拖油瓶?”

“小七那孩子,我瞧着挺聪明孝顺的。”

兄妹俩正斗嘴说笑,迎面走来一群人。

方鸿禧来京已有一段时日,交了不少酒肉朋友。这日一行人到京城最大的酒楼,潘楼吃饭,没想到正撞见陆闻笙父子。

免不了停下来寒暄几句。

不过方鸿禧私心里不喜欢这位国公爷

太过斯文迂腐,喝个花酒,连妓子都不要,这还有什么趣味。

双方略照个面,不是一类人,打过招呼便要分道扬镳。

擦身而过之际,方鸿禧惊鸿一瞥,猛然发现陆闻笙身后的人,正是那日“浮生半盏”里,叫人念念不忘的女子。

第162章 得不到爱,那便用恨来代替

直到念兮走出潘楼,方鸿禧还看着她的背影没动。

同行的纨绔问他,“怎么了?”

方鸿禧回身,嬉嘻笑道,“喝酒去。”

他的婚事已经定下,是陆府的六小姐。陆六小姐容貌虽好,人却木讷无趣。

索性也是娶回家做摆设。

原本他已打算返回陕州,可父亲来信,命他过完三书六礼的“纳吉”之礼后再归家。

方鸿禧便在京中多住了些时日。

京城暖律暄晴,香轮暖辗,骏骑骄嘶,杏花如绣。方鸿禧日日酒醉金迷,本已快将那女子忘了,谁知今日一见,又勾起一片肚肠。

心下痒意难耐。

但她却与陆闻笙行在一处。

方鸿禧在陕州无法无天惯了,素日里只有别人怕他的。但说不上为什么,他却有些怵陆闻笙。

总觉得那张温润笑脸背后,藏着道不尽的狠戾手段。

来之前他父亲也多次提点他,不许他在京城惹是生非。

罢了,一个女人而已。

这京里的美人那么多,他且宠幸不过来,何必去招惹麻烦。

他可没忘了,来京的头一日,便被那刁蛮的文淑公主弄伤了胳膊。

不过靖王殿下说了,会帮他出了这口恶气,只叫他等着结果便是。

……

许宛歆最近消瘦许多,愈发弱不胜衣。

她望着镜中佳人,秋波流意,弱态生姿。

脸上的肿痕早就消失,容颜依旧。不过一双眼睛,红丝满布,蕴着满满仇怨和哀情。

她对裴俭的感情,带着一股近乎毁灭性的偏执。

他永远不会爱她。

这于许宛歆而言,无异于一场诛心的灾难。

而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身体会开启本能的保护。比如她会一遍遍地回忆在温念兮之前,两人的相处的时光,表哥对她的偏爱。

裴俭是偏爱她的。

她原本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地活下去,可裴俭却连一点幻想的余地都不肯留给她。

那日之后,许宛歆又去寻过裴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