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听闻温大人秀出班行,只可惜素无交集,今日相见,果真非凡。我痴长你几岁,若是不弃,唤我松卿即可。”

温青珩:……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辅国公这人,还挺……知礼的?

温青珩尚未及冠,在陆闻笙身边,无论是气度或是阅历,都稍嫌不够。“松卿”二字,说什么也叫不出口。

陆闻笙也不勉强,引着他往里去。

这间厢房是潘楼最大的一间,不单单是用膳,煮酒品茶,弹词听曲,哪怕是休憩之所,都应有尽有。

雅室熏了香,用细簟铺地,拿四角拿小铜兽镇着,很有雅致情调。

且开窗便是热闹的西市,然吵闹声半点不闻,闹中取静,拼凑出京城一等繁华和格调。

“温大人请坐,我得了上好的庐山云雾,点与温大人品尝。”

“……唤我景和便好。”

陆闻笙从善如流,微笑道:“景和,坐。”

他点茶的手艺是极好的。

七汤过后,放于温清珩面前,茶盏乳雾澎湃,如积雪浮浪,茶香也随之飘散出来。

“请。”

温清珩平日里也自诩文人雅士,可在陆闻笙面前,却是相形见绌。

他端起茶盏,由衷赞一声道,“好茶。”

这边厢,念兮正与陆淮说起这盏老虎灯,“可以挂在床头。”

“我试过了,放进帐子里不会很刺眼,夜里若是怕黑的话,就点上一盏,岂不有趣。”

这世上最值钱的便是独一无二。

还有用心。

陆淮这会儿嘴角都快飞扬到天上去,却还故意道,“真是你做的?”

念兮便作势将手伸出来给他看,“手都伤了好几处呢。”

她能亲手做灯笼给他,陆淮已经非常高兴。

别说小孩子不懂事。

陆淮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可旁的小孩都有娘亲亲手缝的里衣、荷包,独独他,什么都没有。

从今往后,他也是有吹嘘资本的人了。里衣荷包算什么,他有一盏能放在帐子里照明的老虎灯!

最漂亮的老虎灯!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陆淮别别扭扭道。

念兮笑,“我怎么了就要你原谅我?”

陆淮压低声音,不想叫那边喝茶的温清珩听到,“我和阿爹只请了你,怎么他也来了?”

念兮睨他,“那是我兄长,特意来为你这个小人过生辰。再说了,人多了不好吗?”

“我要是喜欢人多,国公府不是更热闹,还需要跟阿爹出来?”

陆淮一脸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念兮微笑不语。

她不是不懂,她是太懂了,才需要大哥陪她一起来。

今日她是真心来给陆淮庆贺生辰,温柔笑道,“祝小七哥,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陆淮平日里极大方的一个人,这会儿倒傲娇起来,死命压着想要扬起的唇角,谆谆教导念兮:

“七哥就七哥,怎么能是小七哥?男人不能说小。”

念兮:……

其实你就是重生的吧!

整个午膳都进行的很顺利。

来之前,念兮还特意叮嘱大哥,叫他且收敛些。

陆淮父子不是顾辞,那时大哥那般挤兑顾辞,还不是仗着顾辞脾气好。可她与辅国公的关系,并不熟识。

然而一切担忧都是多余。

席间陆闻笙和大哥相谈甚欢,甚至等到整个午膳结束,大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这么说吧,陆闻笙不一定能凭借人格魅力征服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