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走就走,要我返就返。真系衰。”乌鸦嘀咕了一声,掏出烟盒点燃吸了一口。
点了还没两分钟,便有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交涉“Excuse me, sir. The airport is non-smoking, please put out your cigarette.”
他听不懂英语,却也大致看得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他心情不好,被这一怼便更加不爽,直接骂道,“唔系吧,我食烟你也管?你唔好好管飞机嚟管我?小心我打你飞机落地!”
不遠处刚刚替大佬办完登机手续的马仔见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调节。自家大佬惹不起,机场人员也不能真的说砍就砍啊。
乌鸦满脸晦气的走到一边去,把烟头往地上一丢,鞋踩几个来回摁灭。蓦地又想起几日前的骆驼的那个电话揾他返香港。
他刚刚在荷兰站穩脚跟,这时候离开摆明了是给别人让位。他做的地盘,别人吃现成,若是他真就那么灰溜溜离开,简直不是他乌鸦的风格。跟骆驼磨了几个来回,谈判到还算得手些许好处,才肯点头应下。
他回想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也是在荷兰打拼,只是没有像如今那么顺利。现在的自己毕竟像是有了天眼,发生什嚒预知什嚒,自然比从前顺意许多。
难道就是一切太过于顺利,命数产生了变化?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虽极不愿意承认,也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但“怕”这个字,他向来是不屑的。刀口揾食的人,死都不怕,还怕什嚒。但此时的这种恐惧,就如他刚刚重生的那一刻感受的到一样,是一种被命运的摆弄的无力感。
神要是公然去跟人作对,那是任何人都难以对付的。
他不耐他捞了捞后脑的头发,好在他不是一个思慮过度的怂包。命运若是不济又如何?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出来混的,左右都是一个结局睡棺板。早晚的事情。
遠处的飞机落地起航不断交班。他清楚等此次回香港,或许很多事情都将未知数。但人生不就那样嚒,暂凭胆识去得以算了。
他终其两世,不还是只有原来的那一个目标:做第二个李嘉诚。少佢老母庸人自扰了。
乌鸦把火机揣进裤兜,却摸索到了上次没有丢到的庙祝给的锦囊。他轻挑眉,也不知道是动了哪番心思,干脆打开了。
如他所想,里面是一张纸片,上头白纸黑字写“劝君把定心莫虚,天注衣禄自有余;和合重重常吉庆,时来终遇得明珠。”
乌鸦把这两句话来来去去看来好几遍,却也没看明白多少,“狗屁不通。不知所谓。”
他本打算随手揉成纸团直接扔进垃圾桶,但不知为何又塞进锦囊里,留下了。
白云聚散,冥冥注定。
各自奔忙人生路,岂知入局不知途。
0005 「04」入局
蚁,这类万物中最微末的生命,懵懂地、在土隙中一直往前,缓缓地走。
四周幽黯,它走过高山峻岭,也走过时间的度量。
走到这一年南斯拉夫解体、捷克和斯洛伐克分裂,东欧剧变。
也是这一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为中国新时期改革开放指明了方向。
1992年,好像一切在正确的轨道上,重新向荣而生。
每当夜幕时,阿姆斯特丹才会显出最为真实的模样。街上的红灯打开,酒吧里放着各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歌谣,以及各种各样的人行走在运河旁边,不同肤色,打扮各异,都在享受夜色中无谓的放纵。
在橱窗女郎粉色胸衣后面,飘着啤酒和烤物的香味。灯红酒绿阴影处,在霓虹光照不到的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