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秦知悯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嗯?怎么不问了?不是很好奇吗?”

他故意咬住那只捂着他嘴的手,含着,舔了一下,湿热的触感落在指腹,如同某种刻意的诱哄。

叶云樵被这动作惊得缩了回去,咬牙瞪他:“……你闭嘴。”

秦知悯轻笑,眼底的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幽暗,他不疾不徐地俯身,重新将人圈进怀里:

“好,不说了。”

毕竟比起言语,实践更能让人铭记。

夜色沉沉,帷幕低垂,隐去一切暧昧的光景。

房间里时而安静,时而又被急促的声音填满。

他亲吻着他,用尽所有的耐心和柔软,驱散爱人的紧张。

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以温柔为引,步步诱哄,将自己渴求已久的神明,从遥不可及的天幕拉回人间。

供养他,让他只属于自己。

终于,神明睁眸。

瞳孔被泪光晕染,带着细碎的潮意,喘息间,眼角浮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红。

他仍带着些不适,却又本能向他的信徒靠近。

轻轻开口,说了句话。

下一瞬,指腹一撕。

薄膜破开的声音在空气里细微响起,如同某种仪式的前奏,将所有曾经的距离、隔阂、甚至时空,都碾碎成尘。

“阿樵。”

秦知悯描摹他的眉眼,一点一点用接触确认他的真实。

如同宣治十九年冬,万箭齐发,血染冰原,他于时间缝隙中,反复唤着他的名字。

那时候叶云樵没能回应。

可现在

“我在。”

不由自主的呜咽从喉间溢出,他忍受着那过分的亲密,柔声回应对方。

这一刻,他的疼痛也如初见时一般,席卷全身,令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唯一能支撑他的,依旧是秦知悯。

他攥住了他。

而秦知悯,也牢牢地,将他抱紧。

他们终于彻彻底底地,拥有了彼此。

一世的苦难终究烟消云散,沉沦在彼此交融的温度中,被夜色拥抱,直至天光破晓。

-

这一觉,叶云樵睡得太沉。

梦里尽是白雾,等到雪白散去,他才发现自己正在站在北雊城门前。

城门不再血迹斑斑,硝烟弥漫的城墙灿然一新,迎接着川流不息的行人。

“叶大人?在这里愣什么?”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路过,随手拍了拍他肩膀,“咋不进去呢?”

叶云樵闻声转头,眉眼有些怔然。

他反应过来,轻声道:

“这就进去。”

迈步踏入城门,他走进了北雊。

这座城池,已不复他离开时的满目疮痍。

街道整洁热闹,商贩沿街叫卖,孩童们欢笑奔跑,百姓们的脸上洋溢着生机勃勃的笑意。

王大力又在打铁时出了错,被他那当铁匠的爹拧着耳朵骂得满院子乱窜。

张二香的孩子在她脚边背着三字经,虽然她听得迷迷糊糊,却仍一边纳着鞋垫,一边欣慰地夸着自家小子聪明。

郑丰和小桃新婚,手中捧着喜糖,笑意盈盈地分发给四邻。

他们也塞了一把给叶云樵。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几颗小小的糖,由衷祝福:“百年好合。”

郑丰憨憨地摸着后脑勺,小桃红着脸,轻轻拧了他胳膊一把,笑得眉眼弯弯。

叶云樵在北雊,待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