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需要取消会议吗?我这就去安排……”

“不用。”

叶云樵打断他,垂下眼眸,目光掠过指尖,声音冷静得近乎平淡。

杜荣想要杀掉他和秦知悯吗?

很遗憾,计划失败了。

他微微偏头,瞥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最终,他说:

“待会的会议照常进行。”

“我替他出席。”

-

叶云樵站在盥洗台前,简单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如纸,鬓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捧起一捧冰冷的水,狠狠扑在脸上,将疲惫和污血一并冲刷干净。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衬衫上,晕开暗色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解开脏乱的衬衫纽扣。

一颗、两颗……直到彻底脱下,放到一旁。

伸手拿起干净的白衬衫,他抖了抖衣袖,慢慢穿上。

指尖扣好每一粒纽扣,手势一丝不苟,拉平每一道褶皱。

随后,他熟练地打好领带,调整到恰到好处的高度。

接着穿上马甲,最后套上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外套。

他的手指轻抚过袖口,将折痕整理得毫无瑕疵。

他抬头对着镜子检查着自己的每一处细节,目光沉静如水。

叶云樵的动作沉稳而机械,仿佛将另一个时空的记忆一寸寸复刻在此刻。

那是很久之前的他,耗尽心力收集并整理好所有罪状后,换上了那身庄严肃穆的官服。

双手捧着铁证如山的卷宗,踏过长长的宫道,一步一步迈进金銮殿。

那时的每一步,都是通向生死的抉择。

而今天,他再次站在命运的岔口。

他的步伐依旧坚定,只不过,这一次的战场,变成了另一片天地。

半个小时后。

临时调来的车子平稳地停在秦氏集团大楼前。

车门打开,叶云樵长腿一跨,走了下来。

杨秘书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正焦急地站在门口等候。

见到叶云樵,他立刻迎了上来,将文件夹递到他手中。

叶云樵接过,低头快速翻阅。

那些复杂的数据和文字在他眼中快速掠过,最终,他的目光在“杜荣”和“赵冕”的名字上停顿了片刻。

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

他向前走着,问道:“沈董事长呢?”

“马上就到会议室了。”杨秘书应道,同时按下总裁专属电梯的按钮。

属于秦知悯的一切特权,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向叶云樵敞开。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似乎被压缩成了一个紧绷的线团,倒计时的每一秒都变得漫长而沉重。

片刻后,电梯门滑开,沈佩兰的身影出现在叶云樵的视线中。

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得知了秦知悯出事的消息,但眼下,她没有时间允许自己分心。

即将召开的会议、复杂的局势,以及需要立即处理的危机,所有的压力全都堆积在她眼前。

室内的灯光亮如白昼,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神情笼罩得分外清晰。

她长久地凝视着叶云樵。

她需要确认,叶云樵是否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撑起秦知悯缺席后的局面。

而叶云樵的目光也坚定地迎向她。

无声地回应着他可以。

他们都没有开口,但却像在短暂的对视中,交换了千言万语。

最终,是叶云樵先迈出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