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禁地问:“侯君之前的伤可好了?”

侍女抬头看了眼日渐丰腴,却不减弱柳扶风之态的女人,恭敬答道:“奴婢不知道侯君之事。”

两军对战已有过几次,拓跋呈虽然受伤,但因是主将,所有消息都隐得甚好,甚少都没有人知道当时那一箭究竟重不重。

但依现如今的局面,谢观怜隐约觉得雁门风向不对。

“你能去禀侯君,我再见他一面可以吗?”谢观怜美眸落在侍女身上,眉尖若蹙,温柔的腔调很难让人拒绝。

侍女伺候这位娘子已经有段时日了,娘子性子温顺,待人柔和,莫说是男子了,即便是女子与她待久了也会情不自禁怜惜她。

侍女不忍她失落,道:“娘子稍等,奴婢去问一问侯君是否得空。”

“多谢。”谢观怜眸含感激地看着她。

侍女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侍女疾步跑回来,面色彷徨,语气急促:“娘子,不好了。”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剧烈一声响。

屋内如花似玉的女子受惊转头。

侍女脸色急急:“娘子快随奴婢走,侯君已经亲自上去了前线,而雁门要被破了。”

侍女进去后,拽住谢观怜便往外跑去。

谢观怜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提着裙摆,一刻不停地跟着她。

待跑出谢府,她无意回首看见远处隐有火光与黑烟。

外面已经打进来了。

谢观怜早就察觉雁门似乎从拓跋呈受伤,一直处在警戒之中,料想应是战事紧张,所以想在离去之前,亲自与拓跋呈说一句多谢这段时日的照顾。

虽然她最初怕他,可实际他从未强迫伤害过她,甚至还在雁门要被破之前,为她安排好一切让她平安离去。

“娘子快些上轿,奴婢带你出城,外面有人接应您。”

侍女推着她上去。

谢观怜登上轿子,坐在里面撩开帘子,遥遥望着不远处。

此生她与拓跋呈,应再也不会相见了。

马车趁着还没有彻底打进来,沿着另一边驶去,谢观怜刚坐上马车不久,忽感一阵奇香袭来,很快便意识模糊地倒在马车内昏了过去。

雁门。

驻扎的军营,拓跋呈正与一众人在商议接下来如何攻打事宜,外面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进来,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拓跋呈脸色大变,当即顾不得还未议完事,边走边站起身朝外走去。

他派去送谢观怜出雁门的侍女无端被杀死在路上,而谢观怜不知所踪了。

拓跋呈离去后,留在营帐中的人面面相觑。

眼下陈王领兵城下,一群人不眠不休地布设多日,此刻拓跋呈忽然离去自会引得人不满。

有人一掌拂了桌上的棋,不悦道:“那女子真乃祸水,侯君也真是糊涂,竟为了个只生了张妖媚脸的女人,在这等大事面前都能一走了之。”

那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拓跋呈,便在营帐中骂骂咧咧的对谢观怜说着不堪入耳之言,以此来发泄心中不满。

“要我说,那女子就应该被砍下头颅,用马踏烂脸,侯君不愿,我倒是愿意效劳,别让我遇上那女子,不然她活不过明日。”说着还吩咐身边人去追杀已消失的谢观怜。

而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般作想,唯有在上首自始至终安静的青年,在他骂出第一句话后便挑起眼皮,冷森森地看了过去,雪灰白的罩袍裹得身形难辨。

他屈起修长如玉竹的手指,叩响在桌面,“说够了吗?”

那人还欲再多说,忽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转头看向不远处如被供奉在高台上,受香火的菩萨似的人,后背无端升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