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很是熟悉。
清雅的寺庙中,那夜女人摔倒在面前,从帷帽中露出的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眸,至今依旧还会入他的梦中。
自从离开丹阳,他哪怕在边关再繁忙,偶尔也还会让人查她的消息,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忽然得到消息,她已经掉落山崖身死了。
分明与她并没有多少纠葛,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几句,她的死还是宛如朱砂点在心口,让他心中的遗憾变成执念,所以谋反后的第一座城池便是攻打雁门。
只因为雁门是她曾经的故乡。
“原来……是你啊。”拓跋呈低声呢喃,手中的马鞭一收,弯腰将女人从士兵手中接过来。
士兵从未见侯君如此对待一女子,见此心中诧异,尤其是侯君抱住女人后,腔调都似变轻了。
“回去。”
“是。”
大军折身往回去。
而此刻的小岳一刻也不停息地往黎州赶。
一回到营地,他便去请罪。
青年生出些许雾青黑的发,褪了平日所穿的清雅长袍,穿着金红甲胄,冷淡出不近人情的清冷。
沈听肆正低眸擦拭手中的长剑。
小岳捂着伤口从外面进来,满脸惭愧地跪在他的面前,“家主,奴没有将怜娘子带回来,她被拓跋侯君带走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受责罚的准备,但这次说完,他等了许久,上首的青年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冷静得反常。
越是安静,小岳的心越是忐忑,俯下的头埋得更低了。
隔了许久,头上才响起青年宛如青玉落湖的清冷嗓音。
“下去处理身上的伤,不必再去寻她了。”
不找了?
怎会忽然不找了,那可是曾经说要娶怜娘子的拓跋侯君,家主怎能忍受她在别的男人身边?
小岳心中虽然讶然,但主子吩咐的他也不敢多问,遂面上恭敬地退下去。
出了营帐后,小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安静的营帐,没想通主子千里迢迢追来此处,怎么忽然会不追了?
虽然他跟在家主身边有段时日了,但从不了解家主,也不知他心中所想。
昏暗的营帐中,长剑在手中闪烁着冷寒的光。
沈听肆手中的动作止住,指腹柔情地抚过剑身,脸上渐渐露出几分浅笑。
这次她再也没有地方逃了。
雁门。
曾经的谢府中,女子未出阁之前的香闺,至今还仍保留着原本的面貌。
谢观怜被侍女扶倚在床边,刚接过递来的药还没有饮下,门口便传来侍女行礼的声音。
“侯君。”
听见声音,她下意识抬眸觑去。
从门外进来的男人身着松闲锦袍,金冠束发,面容冷峻,一身的肃杀之气。
看见他的面容,谢观怜怔住了。
这人是她之前在迦南寺,遇见的那个男人。
她刚醒来听人说,她是被拓跋侯君亲自带回来的,当时她便疑惑这拓跋侯君,怎会将她带回了她曾经的闺阁。
未曾想到,他竟是传说中的拓跋侯君,如今的反军头。
拓跋呈挥手让屋内的侍女都下去,转身坐在她的身边,蹙眉打量坐在眼前眉眼楚楚的女人。
年前他离去时,还托付沈听肆照顾她,现在却不仅死而复生,还在被沈听肆的人追。
“怎会落得这番田地。”他问。
谢观怜想起身行礼,却被按了回去。
“坐好。”拓跋呈厉色喝道。
谢观怜被他严厉的声腔惊得一颤,僵着身子坐回去。
她是真害怕这个人,当时便怕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