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观怜却不是因为此事而震惊,是在为他说的秦河沈氏。

月白是沈氏的人,沈二公爷乃沈家主的弟弟……如此算来,月白不就是沈听肆的堂弟?

难怪她第一次见沈听肆便觉得十分熟悉。

谢观怜头忍不住扶住额头,眼睫遮住的瞳仁微颤。

完了,两兄弟都和她有过私情。

沈月白倒还好,她自觉与他的瓜葛不算太多,顶多是听了他几年的经,病情严重时对他说了几句情话罢了。

但沈听肆可不一样,她完全将他当成了喜爱的物件儿,还与他有数次的肌肤相亲。

若是被他知晓了,恐怕脾性再好的人都会生气吧。

“怎么了观怜?”沈月白见她神色变得古怪,关切地询问。

谢观怜勉强对他摇头,面上露出愧色:“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今日还有些事,恐怕要回去处理一下,改日再与你叙旧了。”

沈月白听她要走,心中失落:“好,我送你回去。”

谢观怜站起身对他摇首:“不用了。”

想到她如今的身份乃丧夫的寡妇,沈月白心中的失落愈发大,但还是笑着点头:“那我便不送你了。”

话毕,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期盼她的眼神能停留在自己身上,但她却表现得比之前更为疏离,宛如一缕握不住的幽烟,无论如何紧握都会从指尖溜走。

此刻谢观怜心中被沈听肆与他是堂兄弟的事占据,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神,对他颔了颔首,转身朝外面碎步微急地离去。

沈月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又克制地停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眼中浮起缱绻的情意都未曾散去,心中也更坚定。

无论如何,他这次都不会与她分开了。

-

谢观怜回到明德园,忙不迭地端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待到心中的杂乱情绪被压下,才坐在椅子上。

胸口隐约生疼。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想起身上还有沈听肆留下的莲花,那种无力改变的荒唐,此时变得愈发的浓。

她想不通,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沈听肆和月白是堂兄弟?实在太荒唐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也没什么。

她也没有夺沈听肆的清白身,况且他是男子也不吃亏,当时他还不是爽到了。

且再退一步来说,她本来就已经打算要和沈听肆分开了,又何必太在意?

谢观怜在心中想了一番,紊乱的思绪渐渐回归如常。

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

谢观怜想通后,听见外面有动静,美眸微抬唤道:“小雾?”

外面却奇异的没有回应传来。

她心中疑惑,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小雾你站在外面做何……”

她一直原以为外面的人是小雾,孰料拉开门却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青年身上的灰白僧袍如被月光晒过的雪,清泠泠的,眉眼温润得仿佛包含了对世间的宽容和慈悲。

他站在院中看着她,清隽的皮囊多出几分荼蘼的艳,似涂抹过鲜血的冷淡薄唇噙着微笑。

“怜娘,我回来了。”

第48章 佛告阿难

谢观怜看见他后怔在原地, 喉咙的话也悄然堙灭在腔中,最后化作一句讷讷的疑问。

“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应该在秦河吗?

听说沈家主身体不好,意要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 现在正忙着继承府上基业, 不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