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4)

玛哈的面前,她所拥有的,那种平静看待生活中所有苦恼的能力。

她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绮蜜把头转了过去。

维托尼罗馆长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病态的青色,他仍然很英俊,只是苍老了很多。他像个慈父般地对着绮蜜笑笑问道:“来看玛哈?”

“独自欣赏的机会并不会太多,一个月就快要过去了。”

维托尼罗馆长俯身看着她的脸,从她的神情中读出疑惑、忧愁和痛苦的心境。

“怎样才能让你快乐?”他收敛起了笑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问自己。

绮蜜回答他的语气也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但愿我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如果真是这样,似乎并不难办。”

绮蜜笑了起来,“我刚才说过了,一个月时间快到了,一切都要恢复原样。”

“也许能够不用完全恢复原样。”

“我不明白,馆长先生。”

“让她永远,不,这恐怕不行,让她和你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我能办到。”

第97节:玛哈(96)

“真的吗?”绮蜜猛然抬起头,浸满泪水的眼睛充满期盼地望着他。

维托尼罗馆长坚定地点着头,脸上带着苦笑:“我们总能想出点什么办法的。比如交换。”

“交换?”绮蜜并不懂他的意思。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用一幅我们美术馆的珍藏去和他们做交换,约定一个时间,我们可以把时间定得尽可能长一些。”

“我们的珍藏,也许只有《维纳斯的诞生》才配去做筹码。”绮蜜努力地向他微笑着,可是激动让她更想要的是哭泣。

维托尼罗馆长看着绮蜜紧紧抓住他手臂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说道:“绮蜜,一个男人最想要的不是让一个女人为他微笑而是为他哭泣。”

绮蜜的眼泪随着他的话瞬间流了下来,她泪流满面,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感激。

维托尼罗馆长抓起她的手,紧紧攥住,这一次不再是苦笑,而是自信的笑容,“相信我,我一定会为你办到的。”

第五十七章

夜已经很深了,所有的人都回家去了,维托尼罗馆长也离开了。现在,除了值夜班的警卫,整座美术馆里也许就只有绮蜜一个人了。她仍舍不得离开,沿着展厅外的走廊慢慢地走动着,就像是个在巡逻的夜警。几乎所有的光源都关闭了,只有安装在低处的夜灯散发出暗淡的光线,照亮绮蜜的脚下的道路。空气中回荡着白天不易察觉的干燥剂、除湿剂所带有的碳的味道,它们都是用来维持展厅里的湿度的,从而保护墙壁上的那些绘画免受人们呼出的二氧化碳所产生的腐蚀侵害。绮蜜很喜欢闻这种味道,她暂时停下脚步深吸了两口气。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些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风吹动纸张或者塑料袋的声音。总之,不会是人弄出来的声音。美术馆的地面全都是大理石铺成的,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鞋跟踩在上面发出的响亮的嗒嗒声。她咽了一口口水,感到一丝紧张。这时她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十三号和十四号展厅的中间,这两间展厅都是属于波提切利的。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他的画了,她迟疑了一下,走进了展厅。里面光线很暗,她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凭感觉走过一幅幅她也许能说出也许不能说出名字的绘画。最后,当她停在一幅画前面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她几乎闭着眼睛就知道面前挂着的是《诽谤》。是谁说过真正的绘画是有生命的,这话真是不错。即便是她并不熟知的《诽谤》,当她站在它的面前时,仍能感觉到画中那些栩栩如生的形象。

就像创作这幅画时的波提切利受到了狂热修道士萨伏那罗拉的蛊惑一样,画中的人物似乎也受到了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