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弥漫,刺得人鼻腔发酸。

陆燃站在ICU外的玻璃窗前,看着母亲苍白的脸隐没在各种仪器管线之中。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某种残酷的倒计时。

"陆先生,这是最新的费用清单。"护士递来的纸张轻飘飘的,却压得他手臂发沉。

28万。

这个数字在眼前不断放大。

他下意识摸向钱包,指尖触到那张已经失效的黑卡那是沈知意留给他的,如今只剩下一块冰冷的塑料。

"最迟明天下午。"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同情,"林女士的冠状动脉堵塞已经达到85%,再拖下去..."

后面的话陆燃没听清。他盯着缴费单上"手术材料费"那栏,突然想起上周主治医师的欲言又止:"其实国产支架只要四万,但您母亲的情况..."

"用最好的,给我用最好的,一定上最好的,钱我有办法,先给我妈安排手术。"当时他这么回答,现在却连最便宜的也付不起。

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亭里,硬币落入投币口的声音格外清脆。

当听筒里传来李华的"喂"时,陆燃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

公寓里弥漫着泡面放凉的气味。

陆燃跪在书房地板上,发疯似的翻找每一个可能藏钱的角落。抽屉里的零钱罐、旧外套口袋、甚至冰箱顶上。

当他的手指碰到书柜底层那个牛皮纸袋时,灰尘簌簌落下。

文件袋上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陆哲案-2009",封口的红蜡早已碎裂。

法医报告第三页的折痕很深,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