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的视线死死钉在那行被红笔圈出的结论。

“刹车有横切，疑似人为损坏。“

但是警察给的结论是意外事故。

泛黄的现场照片从文件袋滑落。

陆燃意识到，当年一定有隐情，沈知意。

不是，害死他父亲的人11！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陆燃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摸出手机，李华的未接来电已经累积到七个。最新一条短信显示："钱已备好，见面谈。"

半岛酒店的咖啡厅里，李华面前的拿铁已经冷了。

当她看到陆燃出现在旋转门时，涂着丹蔻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爱马仕包带。

"对不起，这些年受委屈了，妈妈对不起你！！"她的声音带着可疑的哽咽，精心修饰的睫毛膏在眼角晕开些许，"我很想你..."

陆燃避开她伸来的手，径直坐下："钱呢？"

支票被推过桌面。

40万欧元，这足以陆燃母亲的治疗费用，甚至还多出了许多。

"这是瑞士银行的本票，随时可以兑现。"李华突然压低声音，"和我回李家吧，外公很想见你。"

"明天有飞新加坡的航班。"她将机票压在支票上，泪痣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外公外婆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热带暴雨敲打在劳斯莱斯的防弹玻璃上。

当车辆驶过刻着"李园"字样的花岗岩门柱时，陆燃突然理解了沈知意对豪门的厌恶这些盘根错节的富贵，总是散发着腐朽的甜腻。

管家撑着黑伞迎上来时，二楼窗帘猛地晃动了一下。

陆燃抬头，正好对上林静仪来不及躲闪的视线。

老妇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落大理石台阶的声音像极了当年的刹车声。

"像...太像了..."林静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时，陆燃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鸦片香水的中药味，"眼睛和小华一模一样..."

晚餐时，佣人们穿着统一制服无声穿梭。

当那道龙虾刺身转到面前时，陆燃突然想起母亲常做的清蒸鲈鱼林月华总把最嫩的鱼腹肉夹给他，自己啃着布满细刺的鱼尾。

"小燃，当年是你妈妈不对，不应该丢下你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李承岳用银质餐刀慢条斯理地切开牛排，夹给了陆燃。"回我们李家吧！"

陆燃握紧餐叉。老狐狸果然在试探，看来沈知意的调查已经惊动了某些人。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他故意让声音染上几分落寞，余光瞥见李华得意翘起的嘴角。

特护病房的加湿器喷出白雾，将监控摄像头笼在一片朦胧中。

李华在桌下握住他的手：“爸，陆燃现在在智创科技当总监，很优秀的。”

林静仪抹着眼泪：“回来继承家业吧，外婆给你留了15%的股份……”

陆燃乖巧地点头，心里计算着这些资源能调动多少力量调查当年的真相。

水果刀在苹果表面打滑，陆燃看着血珠从指腹渗出，在富士苹果上晕开淡红的轨迹。

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就像十二岁那年，他举着流血的手指问妈妈为什么爸爸总不回家。

回到国内，陆燃将林月华转入了VIP病房。

“钱哪来的？”母亲警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