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什么都没表达。
靳则聿垂下眼,端过案上的酒,擎在手中:
“这‘身后重名,不如即时一杯酒。’”
“哈哈,”言侯朗笑,又喝了一口,叹道:“众人以为老夫饮酒是借‘酒浇胸次之磊隗’,其实老夫是‘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靳则聿仰头饮尽杯中酒,道:
“这便是众人皆醉,岳父大人独醒耳。”
“好!套用一句‘俗话’,‘久闻大名’,今日方知‘众人’之言不虚,王爷果真器量深广,非池中之物。”
言侯像一个访谈节目的主持人,终于碰到一个够格与他“对谈”的嘉宾,有一种雀跃之感。
仿佛广漠寂静的生活里,闪出的一点萤火。
顷刻间变了一个人,眼睛也亮了,布到满脸的酡红显得老健。
谈兴即起,也不作他言,直道:
“那王爷就不要怪言某人性子直了。我想问王爷三个问题,不知王爷肯答否?”
“岳父大人之问,只要同朝廷无关,小婿自然无有不答。”
言侯倾斜了身子,低声对着言夫人嘱咐了一句,言夫人会意,目视嬷嬷,把下人们都带了出去。
“邢昭当年围困洛城,洛城是如何降的,又是如何进京的,进京以来言府是个什么情形,敢问王爷可都知道?”
“略知一二。”靳则聿把手里端着的高脚瓷杯放在桌案上,“甚至二三。”
言侯答了一个“好”字,又问:“小女与胡卿言之前事,不但洛城传得沸沸扬扬,京城的犄角旮旯里也是流言纷纷,敢问王爷,你可介意?”
“介意。”
言母坐不住了,先扶着圈椅缓缓站起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言子邑,目光中透着询问,是疑惑要不要避嫌的姿态,言子邑欲立未立,听到靳则聿这么明确的回答着实也有些意外,但觉得靳则聿都不避,她也没什么好避的,言侯却像是读出她所想,抬手朝她一压:
“你坐下,就坐那,
你夫君都不避,你避些个什么?”
这第三个问题迟了一会儿,空气有些凝滞。
言子邑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他们节奏太快,这个“介意”二字像一个硬着陆,落得她脑袋里嗡嗡的。
觉得不管原先言侯准备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按此刻情形,都应改成:既然介意,娶你个毛线之类的
言子邑正这么想着,只听言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