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回走过水阁廊桥,遇到的都是胡卿言。
昨夜她“幻想”过今日情景,都是她杀入殿中,拿出她女警执勤时的气势,甚至还有BGM的。
邢昭今天和往日不一样,并肩走的时候,一种感觉屡屡流动着。
廊桥底下,水声哗哗,润石而过,顶入喉头的那种幽噎,却透着几分暧昧。
戏是戏。
但真正演的时候。
他和靳则聿似乎都入戏了。
演出来和剧本相差不大,但是因为入戏,有了情感,感觉上很模糊,有一种真假难辨的东西,很微妙。
皇后宫中是一张湖蓝底的长毯,白鹤、孔雀交飞其中,密织紧促,繁复中透着华贵之气,从殿前一路延伸进去。
一丛身穿拱卫营甲胄的背影
前头一人拱手于皇后身前,似乎在禀报什么。
言子邑反应过来
成帝也不是没有准备,但他们来得太快了,拱卫营的人一定是赶着把殿上的情形知会娘娘,但显然并未来得及讲全。
皇后娘娘是端立在殿中,见他们进殿,是愕然的神情,睁大眼睛望着邢昭的方向:
“靳则聿甲胄上殿,你们这是要来做什么……邢昭……你不是……”
那拱卫营的人回过身,一双三角眼显得阴鸷,言子邑认得这个人,脱口而出:
“是你……”
那池指挥一愣,目光也移向她身侧的邢昭。
“劳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邢昭忽然开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声腔。
言子邑转脸看他,他环视一眼皇后宫中,目光果决而厉辣。
皇后宫中宫女太监被他气势所慑,还未等皇后开口,便纷纷退了下去。
唯那池指挥带着拱卫营的人未动,显然是“皇命在身”。
言子邑见他手里本能地去握着腰间的长刀。
待殿中之人退了干净,邢昭疾往前走了两步,一切都像是来不及看清
一丝白亮从池指挥脖颈里刮过,血登时染在那白鹤的脖颈上,触目惊心。
轰然倒下的一瞬间,他的手还紧紧扣在刀柄上。
皇后脸上厚扑了一层粉,但毕竟拥盖不住年纪,一阵青苍从白腻中透出来
一时被吓住的神色。
“皇后娘娘,臣有个不情之请。”
“你……你说……”
皇后娘娘语调有些颤抖。
邢昭抬目看了她一眼,她又接着一颤,双掌交叠着,像是用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
邢昭沉声:
“此人曾于程阆军营,唆使手底下兵将,欲图玷污臣妹,劳烦皇后娘娘代臣向陛下详禀,此人当殿被王妃认出,臣便杀之。”
言子邑感觉他这个举动和原计划有些出入。
但此时此刻,作为一个“队友”,只能看形势配合。
皇后娘娘强自镇定,看着地上的尸身道:
“他适才说,你于殿中拥君,你既已心向陛下,如何能做这般事?事后陛下……”
皇后娘娘嘴唇发干,舐咬了一下嘴唇,像是下了一个决定:
“不如说此人被王妃认出来,本宫为大局计,命你杀之。”
邢昭长刀一收:
“那如何上禀,臣就不再过问了。”
此时,殿后突然传来骨碌一声,像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殿中一下子很静,所有人的耳根都似乎圆融起来,是水沿着桌案滚落到地上的声音,像那种夜间的更漏声,一滴一滴,滴入人心旌。
邢昭抬掌向前半推,身后两个心腹闯入后殿。
一个身着艳丽宫服的娇俏身影被拖了出来,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