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靳则聿这样说,李通涯不禁一惊
留邢昭于宫内确实是他们的计划,但程阆……
这些年,靳则聿即便是下南都,也未调过程阆的兵卒。
“怎么了?”
李通涯忙掩过讶异:
“这般便万无一失了。”
“对了,有一桩事,还未与你们说……”
李通涯手心起了一层汗。
“胡卿言前两日又‘现身’了。”
靳则聿仰了下脖颈,看着李通涯:
“他夜至言府,找的是言淮。”
如今王府进出,五爷都派人留意着,前两日言淮夤夜过府,但探不着究竟是为什么。
这样一来便清楚了
胡卿言去找言淮,有透过王妃这一层意思在,这就有些暧昧了。
李通涯收起揣测,询问了情形。
靳则聿略答了他,将胡卿言提出要拨反“通敌”之罪的条件说了。
李通涯听完靳则聿的话
提了一抹笑:
“王爷,胡卿言永远是胡卿言,只要缓过来,有一息尚存的机会,他就会去争取。他此举应该还是想再入纵横,所以王爷……王爷用不了这颗‘劫子’,陛下虽然对他不义,但他此举恰恰便证明了,他依旧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陛下,而绝非王爷。”
靳则聿脸上是带了一点欣赏的笑容:
“仲劳永远是仲劳,切中肯綮。”
李通涯回以一笑,拱手道:“多谢王爷。”
靳则聿:
“昨夜王妃同我说,刘烈说他知道胡卿言在京中落脚。”
说着,沉吟了一会,朝李通涯抬了抬下巴:
“此事我便交给你和老五,是捕是杀,你们便看着办吧。”
王府门前,李通涯半眯了眼,举目四望。
靳则聿的态度让他略松泛了些,但是恰恰是这种松泛
浑身的疲惫像是潮水般涌来,日头袭顶,他将手遮在额头上。
恍惚间,见远巷里一件鹤氅。
一个活脱脱的背影摇摆着从眼前一过。
“身披鹤氅的胡卿言”
邢昭的话从耳边刮过。
李通涯有些惊了,提着步子不觉朝前跑了两步。
他同秦霈忠都是缉拿探案的出身,最早干的就是矮脚他们的活计。
跟踪缉捕像融在骨血里的看家本领,临到巷子里头,四面砖影横斜,背脊一凉,才发觉,如今腿脚不便,更不应当独自冒然追出。
后颈猛然被劈了一下!
一阵晕眩
日头悬在头顶,瑟缩一下,陡然像迎在脸上,耳边是一阵呼唤
“老李,怎么了老李?”
李通涯摸着后脖子,摇了摇首,秦霈忠的脸凸在眼前,身后带了些兵,正笑望着他。
“是……老秦,是你。”
“你怎么了?”
“我刚才像是见到了胡卿言!”
“怎么可能!青天白日的,王府门前,你活干多了吧!”
李通涯又回了回神:
“你从哪里来?”
秦霈忠笑笑:
“别说了,你和老五不是事多么,如今我就干些杂佐的活。我刚从边郊的山里过来,我在校事处没长什么本事,江湖闻业,识得的三教九流多,前几日请懂堪舆的选了块风水不错的地儿,今日把舒妃葬了,王爷吩咐了,好歹也是宫妃,也不能太过潦草。”
提到舒妃,秦霈忠压了压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