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1)

就知道这个酒极烈。

众中有一将士言:

“都说尤五娘有英气,某常听秦司卫说,王妃亦有须眉之气,今日得见果然。”

说完帐中略一沉。

这是酒多了。

拿尤五娘比之“王妃”,就不免涉到了身份。

众人目光都落到靳则聿面上。

尤五娘稍稍倾身,“王爷,今日王妃在侧,妾身不敢替王爷把盏,但今日有幸得攀王妃,心中高兴,想给众将歌舞助兴,不知王爷允否?”

她积年侍宦,应答极快,且虽是谦辞,说得放肆,但尊卑极确。

那将远远朝她作揖,她勾唇一笑。

靳则聿紧了紧臂上披着的外袍。

“本王有幸一观。”

尤五娘是随意落在下首,起身几步,动静间已有舞姿,帐角有一军中鼓吏,拿过一个石墩样的小鼓,给她击打着节奏。

帐中空间不大,案阶参错,她跳得也似乎很随意,却没有一步踩错,长臂舒展,筋骨有力,不是那种柔靡的舞韵,非常契合此间的主题。荀衡是半带着笑看着她,一手酒壶一手酒碗,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欣赏一般。

帐侧此时响起了一阵音调。

原是邢昭从胸口摸出他那一枚小铜片,衔在嘴里。

鼓点的节奏跟着略带苍凉的调子一转。

言子邑看他把小铜片吹出了蓝调布鲁斯的感觉

笑了。

邢昭垂着的目光却在此时掠了过来。

镇中夜幕从眼前一过。

言子邑微微合眼。

但见邢昭目间一转,朝帐外一探。

“王爷。”

言子邑转脸轻唤。

靳则聿靠身过来。

“我出去散一散。”

“嗯。”

帐外走了两步,那小铜片的声也渐渐止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邢昭走了出来。

他一双眼睛在帐间显得明亮。

帐外的星月都有些阔远了。

此时未着铠甲,一身素灰,只手臂上捆着两只棕色的臂缚,无意识地用一只手掌抚着另一只的臂缚。

去掉人格魅力的加持,三人中间是邢昭硬件条件最过硬。

弓背行礼:

“昭,谢过王妃了。”

言子邑扶了他:

“对了,正想问你,我大哥如何了?”

邢昭似乎有备她这一问:

“泉兄在京郊大营,未免生事,等闲一概不露面。待大军归京,一道入城,不着痕迹。”

言子邑点点头:

“劳将军安排。”

邢昭却微微摇了摇头,诚恳道:

“此番多得泉兄相助,怎敢受王妃这个‘劳’字。王妃让常乐照顾我妹子,常乐姑娘差点遭辱,听我妹子说,是王妃刀挟胡卿言,才保得她平安,昭已不知该如何谢王妃才是。”

听到这个“刀挟胡卿言”

言子邑扯了一抹笑。

低头踩了一下脚底的碎石砂砾,思量了一下。

她“刀挟胡卿言”这个事,在别人看来,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是在和胡卿言水平不相上下的邢昭这里,是万不可能信的。

他此时此刻,虽不是挟求真相的姿态。

却有一种深潜威压,这种威压和靳则聿是有点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