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账外虽冷,但是适才这么一折腾,人和脊背都是热的,像从脊柱升腾起一股热流,抵御四周的寒风。

帐子外头铁钩悬着的火把,明明灭灭。

胡卿言半个背影立在里头。

言子邑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

火光中他面色沉静,只额角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会,没立刻收回去,五指在她的掌上一覆,刀柄就利落地扣向他腰间。

“你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被我一个床上干躺三年躺到肌肉萎缩的弱女子挟持,怎么也说不过去。”

本想说句“你自己小心”,但因立场问题这话太不合适。

只垂着眼:“后面的事你自己收拾吧……”

胡卿言低着脸一笑:

“总要给陛下点面子,装装样子……所以兆前……”

他说到这里没说下去,望着她的侧脸,火光剥得不仔细,却还是能看出她微肿的半边脸。

胡卿言将身上系扣松开一些,将匕首重新插回腰间,又将外袍一紧,那匕首便看不见了。

他用双指夹了双襟。

慢慢向她伸出手来,手伸到半当停了。

原是他拇指上尤有血迹,他用指腹搓了搓袖管,干涸的血迹剥落,却在靠近她的脸时还是停了下来。

“算了。”

他低声一语,“你自己敷敷吧。”

接着自嘲似的一语:

“至于身经百战,前两日朝堂上还有人说我其实从来没打过仗。”

言子邑回以浅然一笑。

胡卿言垂目在她面上,收起了所有的武装,显得有些疲惫:

“让丫头同你一个帐吧……”

第64章 竹如“自然是,所有人。”

“言氏挟持了胡卿言,李兆前打了言氏,胡卿言提刀杀了胡内监……这都是什么事?!”

成帝“啪”地一声,将手里的密奏掷于地。

拱卫营的人一愣。

今早接报,靳则聿果然如胡卿言所料,并未从北面过青城、海岱,而是一路绕道直取京师,这一绕原本要渡西边的长河,需弃马登舟,溯江逆流,本想倚借此做屏障,奈何探骑言靳则聿自带八千兵马,一夜之间,竟已直接屯于距京二十里外的阳村坝,从北而下,俯瞰京师,邢昭领三万兵压后,据悉,其中竟然还有洛城的兵马,竟觉当初让言氏嫁于靳则聿,结之姻党,此举无异于投畀豺虎,当然,此刻也不是懊悔之时。

他看着拱卫营的人,正对着掷地的密奏怔愣,也不敢弯腰去拾,亦觉自己有些失态。

叹了一声,

“他人呢?”

身旁内监道:

“胡帅在门外侯旨。”

“传他进来。”

胡卿言跨步入内,见地上被掷得有些不规整的折页,侧头凝了一会,笑道:

“这是?”

“前夜你背叛孤的证。”

成帝的声音似乎从丹田而出,厚而沉,像一个注脚。

胡卿言却没有丝毫慌乱,只寻常语气:

“前夜我同程阆歃血为誓,兵不血刃,便拿下了此营,总要在两拨人面前都做做样子。”

成帝知道此时在这等问题上纠缠已无意义。

听完,便从手边抄出另一封奏呈,递给胡卿言:

“看看吧……孤不知道他们怎样渡过西河。”

胡卿言落座,看了奏呈一眼,接着,双手将那奏呈抿合抵靠在眉心,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

“踏冰。”

胡卿言吐出两字,同时睁眼:

“我前些日子去看过离京二十里的村镇……阳村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