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声的较量吗?比试着我和他谁更有耐性,谁更沉得住气吗?
心觉好笑,我索性取出随身的书本,默默的翻看起来。
书《国策》,晏清鸿亲手批注的那本《国策》。
人晏清鸿本人。
可我选择忽略人而捧书。低头慢研间,仍能感觉到他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不曾撤去。
“嘶拉……”书本被翻了一页,他的目光并未抽回。
天色渐暗。面纱遮掩之下我想要认清书上的字颇有些吃力,只能勉强坚持。
“啪!”火石的声音敲打而过,车中顿时明亮。不等我抬首,烛火已伸到了我的面前。
偷瞥了眼他,只见他俊美的容颜在烛火的摇曳中更添了几分风神如玉,雪白手掌拈着蜡烛姿态优雅秀逸,青衫红烛,倒是奇异的和谐。
古有红袖添香,今有青衫掌灯吗?
我垂下头,唇角细牵。就着他手中烛光继续阅着。而他,就保持着前倾掌灯的姿势,替我引着烛火。
我慢条斯理的拈书静读,除了翻书再无其他动作。
他清爽含笑执烛,姿态恍若玉雕。
书是好书,批注亦是绝顶妙笔,唯一遗憾面对着他,总难免有些无法定心。而他,手臂半伸,竟无半点晃动颤抖。
就这么僵持中,车外忽然传来冷凝的朗声,“晏相拜访风府,风翊扬竟让晏相在门外久侯,实乃翊扬招呼不周,愿亲自解马卸辕,恭迎晏相。”
晏清鸿一怔,我啪啦一声合上了书,悄然的放入怀中。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弧度,却是望着我笑,渐渐笑容变大,放下了手中的灯。
“你算到了他会出现。”他轻声开口,算是无声较量的结束,也是认输。
我平静起身,口气同样平静,“这是我家。”
车在门前停了这许久,既不见人,也不闻声,下人不回报给哥哥才怪呢,我甚至觉得哥哥来的有些慢了。
车帘被掀起,随之而入的是哥哥冷淡的话语,“若是相爷府上有何不方便的,晏相尽管提出。看在同殿为臣的份上,风翊扬怎么也不能让晏相餐风露宿在我风府大门口,我这就着人去收拾厢房借晏相住上几日。”
“不敢不敢。”晏清鸿淡定自若,“晏清鸿倒是真想在风府借住些时日,就怕皇上误会晏清鸿是嫌弃皇上御赐的相府不好,那可就罪过大了。”
他行下马车,朝我抬起了胳膊,“有始有终,才算是完璧归赵。”
哥哥站在他的身边,狭长的凤眼因为晏清鸿的这个动作而眯了眯,侧身让出半个肩头示意我扶上,“舍妹已归,不劳晏相挂怀。”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忽然犯了难。
哥哥对晏清鸿的成见之深可算得上是铭心刻骨,我若舍哥哥而选晏清鸿一则不合礼数,二则让他难堪。
可晏清鸿是我未来的丈夫,我若在众多下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也是不妥。
就在我犹豫不决两难之际,刺耳的女子之声由远而近呼啸着奔来,“小姐……小姐……”
我眼神一亮,索性站在那等着,只等那个人影奔近了。
“小姐……”纤细的姑娘甩着丫鬟髻,刚站稳身体眼泪就稀里哗啦掉了下来,“小姐,可把亦蝶担心死了,您怎么不说一声……”
瞥了眼身边的晏清鸿,我拦住了亦蝶下面的话,“还不过来搀我?”
她吸吸鼻子,眼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乖乖的伸手扶上了我的胳膊将我搀下了车,倒是不忘嘀咕一声,“谁家的下人,连凳子也不知道备一个。”
不敢笑出声,只冲着晏清鸿微福,我淡淡开口,“晏相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凝卿之病不过是浮尘微事,还请晏相不用挂怀,他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