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握书的手,撩开窗帘放眼极目。
远山空灵,明静秀丽,沉寂中展露着博大的胸怀。万余人马在山中蜿蜒而行,亦显渺小。
脚步声在山道上凌乱的踏过,响彻了沉闷的回音,在山间不断的飘荡。
我的手一紧,手中的书已皱。
不对!
我极少出门,平日里过的最是宁静的生活。可此刻这座山蕴含的,绝不是我熟悉的平静。
空山鸟语,幽深致远。
此刻幽深是有了,但鸟语呢?
偌大山林间,万人的军队车马行走之声中,为何竟无半只鸟儿被惊起?这山不是空寂,是死寂!
车帘再动,贺云崖人影已回。
他眼神凝重,慢慢的摇头,“漫说飞禽,竟连走兽也无。”
心呼的沉落无底洞,不安的感觉弥漫,敲击着我的思绪。
“我少出门走动,这种情形你会如何认为?”我抬眼望他,直视着那双眼。
那双瞳一紧,露出犹如豹子捕食般的阴鸷,“有很多人在我们之前行过。”
和我想的一样!
大队人马从这里行过惊动了鸟兽,而且就在不久前。说不准此刻那支人马依然停留在这山中的某处。
一般的强盗劫匪和流民,绝不会造成如斯影响。
不知何时手中的书本已然落地,我怔怔望着贺云崖出神,“哥哥不在,这主事的……”
他抱着肩膀缩回了角落的阴影中,“我只是护卫,单枪匹马打打闹闹尚可。叫我下什么军命,无能为力。”
军命如山!压在心头同样如山。
我轻轻的闭上眼,飞快的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将我吞噬。
手指紧握,尖细的指甲掐着掌心,在疼痛中回归理智。
睁开眼,我平静低喝,“通知前锋官,所有人马全速后撤十里,让副将进车商议军情。”
贺云崖去了,不多会车身猛震,大军队伍开始迅速往回行。
我坐在车上,身似寒冰……
25 女子之谋 暗藏军中
两名军官打扮的人很快进入车内,最前一人粗哑大声中隐透不满,“小姐什么意思?”
不待我回答,他愤愤开口:“将军似未给您发号施令的权利!”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伸手拽拽他的袖子,压低了嗓子,“陈先锋官稍安勿躁,听小姐说什么。”
“有什么好听的,妇人之言。”他满面不甘咕哝着,大咧咧的在我面前坐下,黑沉着表情。
那中年男子伸手抱拳,“见过小姐。”
我颔首回礼,手执起面前的紫砂壶慢慢斟满两杯茶,“二位请。”
“你什么意思?”陈先锋官火气冲口而出,“叫我们进来就是请我们喝茶?”
“陈夏,你急啥。”旁边人手按着他肩头,冲着我赧然一笑,“风小姐莫怪,陈先锋官人粗性急,言语失当之错,李越代他向您道歉。”
我捧着手中的茶,茶气氤氲袅袅,晕开了我唇角的忧思,“二位副将追随家父家兄多年,出生入死军功无数,凝卿请二位来,是有些事情想求证下。”
李越沉稳而坐,“小姐请讲。”
手中的茶盏暖着掌心,我低头看着碧绿的茶水在车行间微晃,“二位副将行军多年,不知是否有‘入山听鸟语,饮水观鱼游’的说法?”
两人同时一怔,陈夏一拍脑袋,“有!”
李越不解中探头看了看窗外,面色忽然变的十分难看。单手猛掀开车帷,“传我命令,大军再撤十里,全速!”
我平静的听着他发号施令,语焉平静,“临行前,家兄曾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