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出家人对自己的法器是极为看重,甚至终身不离,纵然他未曾剃度,我也能看出这串玛瑙珠子对他的重要。
不等我开口,手中一凉,温润的珠子带着檀香,已然串上了我的手腕。
莫怀旻双目微阖,双手合什,经文从他的口中轻缓流泻而出,在清幽的山谷中飘散开。
不能再拖延了,卯时即将到来,要赶紧下山。
我没有回头,一个人抓着柴刀,一点一点开辟着下山的路。
手一次次的疼了、麻了;我不敢看,怕看了以后那自我坚强的心会松动。
草丛里偶尔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我不敢去想,怕想了以后自己会脚软不敢动。
所有的动力,所有的勇气,都因为那张纸条,我必须下山,必须寻找到哥哥。
该感谢莫怀旻这一个多月的调养,让我的身体足以支撑我爬下山,感谢这一个多月常常的铡草药,让我此刻抓着柴刀还知道如何挥舞。
我在一人多高的杂草丛中钻爬挤滚着,身上沾满了草屑,衣裤更是挂的满是破裂的口子,全身象被磨子碾过般疼的厉害。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我的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草,唯一指引方向的,是头顶斜挂着太阳。
快点,再快一点,不然日上中天,我就没办法辨别方向了。
脚下忽然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倒在地,手中的砍柴刀飞出去老远。
身体软软的,趴在草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动弹。脑海中两个声音不断的拉锯着。
休息一会,就一会……
不行,我要起来,赶紧出山……
身体与意志的较量,在我逐渐失去神智的时候占了上风。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心头的坚持在一点点的飞离,人也愈发的软了。
耳边依稀听到了小溪潺潺,轻快的流淌过耳际,却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嘿,这里的水真清啊,洗洗真是舒服……”
“就是,那群城里的孙子打又不敢打,整日缩在城楼上,害咱们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