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的昏睡中,我都是这般,做来已是得心应手了。

微干的唇被茶水润过,显现了些许红润,他的眼角轻动,目光停落在自己方才被我握过的手上。

“你的伤口很深,大夫不准你动,若有什么需求便和我说吧。”话说的平静,不是从口而出的急促,不是思虑半晌后的艰难,就似茶余饭后的闲聊。

他悄然阖上了眼,低低一叹,只有两字,“凝卿……”

手中的茶盏一颤,溅出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温热。

他的声音哑哑的,微弱,“是他救的我?”

知他说的是谁,我默默一点头,“是,还是他给你换的药。”

这些日子,我在他身边等待伺候着,但是一介女子的力量,是没办法做到周全的换药还不伤到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风翊扬做的。

每日,我来时,都会看到风翊扬站在他的床边,犹如木雕般的望着昏睡的他,目光深沉,藏着让人无法窥探的心思。当看到我进门,便是短短的几声交代,随后而去。

“梁墨”军队早散,“风家军”入城,接手“梁墨”的朝堂,却没有任何扫荡重整的态势,一切都在曾经的状态下暂时延续着。

没有人知道风翊扬的心思,他只是忙碌着,忙碌于开城门恢复正常的百姓劳作,忙碌于将不安降到最低点,若不是城楼上“风家军”的旗帜飘扬,完全感觉不到这里曾经经过数月的战火洗礼。

尽管天下初定,他忙到已数日未合眼,每当清鸿换药的时间一到,他必然悄悄的出现在房中。

“你们都知道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中带着无奈的叹息。

我正待回答,房间轻微的吱呀声传来,月白长衫的人影踏入门内,手中拿着干净的棉布和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