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怎么不说?”
“顾明昼,”容陵突然侧眸看他,“你有没有觉得,他怪怪的。”
“谁?”顾明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难道容陵指的竟是?他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天君?他哪里古怪?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容陵沉吟片刻:“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瞒着不说。”
顾明昼显然不赞同:“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如果衡山人手不足,我可以拨些天兵天将助你。”
容陵朝顾明昼投去淡淡一瞥,像极了鄙夷。
顾明昼勾勾嘴角,心情莫名放松下来,他们这样的相处,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从前。
“反正局已经布下,是真是假,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但我认为你抛出的饵,怎么说,过于怪诞荒谬,而且你居然还敢扯谎到弑神之地,以及什么上古神息,如果你这假设打一开始就是错的,怎么办?”
“若是错的,我反而高兴。”
顾明昼闻言怔住,他认真打量容陵一番,口吻肃然了几分:“容陵,你是不是从弑神之地发现了什么秘密?又或当真带出了某物?”
容陵摇头。
他绝不会把丹卿的异样告诉任何人。
至于设局一事,容陵也知漏洞百出,因他本就困在重重迷雾,他都糊涂着,如何给出清晰的诱饵?
恰恰因他什么都不懂,屠浮才能放松警惕大胆行动。
容陵此举目的,也不过是想试探屠浮的意图罢了。
“我先走,有异动随时联系我。”
“你这就回衡山?”顾明昼望着容陵离去的身影,蹙眉问。
“不,这几日我暂住海棠林。”
顾明昼刚想问他为何不干脆留在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
容陵步履渐慢,然后驻足:“如你所想,丹卿也在这里。”
气氛戛然凝结。
顾明昼的眼神渐渐冷却:“这些日子,你故意将丹卿藏着,就是为了不让我找到他?”
容陵一点都没有做了不耻之事的羞愧模样,他颔首道:“顾明昼,我渡劫回来后,一直没能和你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但以你能力,我和丹卿的那些交集,想必你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了。”
顾明昼没有否认,他讽笑一声,反问道:“容陵,你渡的劫还少么?”
“可这次不同。”
“那是因为你还没渡过情劫。”顾明昼声色俱厉,“我不过稍稍比你晚了一步,凭什么?”
见顾明昼动气,容陵反而笑了笑,他坦荡道:“事已至此,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认为是我横插一脚,阻挡了你和他的缘分。”
顾明昼冷眼觑他:“不是么?我和丹卿的缘分,早在你之前。”
是么?换做以前,容陵必须承认这点,可与狐帝宴祈相谈后,容陵才知,他和丹卿认识得比谁都早。
想起丹卿,容陵眉眼不禁染上几分暖意。
“顾明昼,如果你在丹卿下凡前认清自己,不应承与阿婵的婚事,或许丹卿真会稀里糊涂和你在一起。可为仙那么多年,你最是清楚,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哪怕它微乎其微,也绝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论你如何选择,是甘心放下,还是与我竞争,我都奉陪。”
海棠花随风摇曳,疏影横斜。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无需声张显摆,自有矜贵高傲的气势溢出,那是骨子里的,既是与生俱来,也是后天蕴养而成。
这番话,多像一个胜利者的宣言啊。
他已经赢得丹卿的心,当然有资本自信。
顾明昼望着气定神闲的容陵,悲哀地扯了下唇,生来就是鸿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