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松了一口气,他讪讪抬眸,莫名心虚:“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顾将军曾对我有恩。”
容陵本来没什么芥蒂,但丹卿这么一说,他口吻便不自觉带了几丝阴阳怪气:“哦?是么!知恩图报以身相许什么的,果然是经久不衰的桥段呢。”
好酸啊。
丹卿闻到了好浓的醋味。
他扇了扇鼻尖,有心卖力解释,可丹卿有自知之明,他向来不怎么会说话,万一让容陵更生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容陵等了许久,都没等来丹卿的“狡辩”,险些气倒。
“都是过去的事,你有话直说,我绝不生气。”
容陵板着脸道。
说实话,容陵自己都觉得他这番话,像是在拼命说服他自己。丹卿自然就更觉得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扯了扯容陵袖子,卖好道:“知恩图报是真的,以身相许你可不许乱说。我从前笨笨呆呆,你是知道的,我那会儿一门心思想对恩人好,不自觉就对顾明昼做了许多越界之事,九重天之所以传出那些言论,追根到底,其实是我不好,顾将军很无辜。但下界渡劫经历楚之钦的人生后,我才明白,爱分许多种,打一开始,我对顾明昼就不是情爱。”
容陵也不是真想揪着这些过往不放,但他又很难控制自己的阴阳怪气。
低眉瞥了眼丹卿拽着他衣袖的手,容陵轻哼道:“你是明白了,顾明昼却陷进去了。”
这话正正戳中丹卿脊梁骨,让顾明昼心生误会的那些事,全是他亲手做出来的,他的诸多“报恩”,如今都成了顾明昼认定他曾对他动情的证据。丹卿一方面百口莫辩,一方面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歉疚。
惹得丹卿难过后,容陵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
他理了理情绪,宽慰道:“阿卿,我与顾明昼打小相伴,你放心,他不是狭隘的人,他只是比谁都更珍惜别人给予他的善意。当初与阿婵订婚,他也是存着向天君天后报恩的心思。”容陵握住丹卿的手,旁的话再没有多说,容陵了解顾明昼就像他了解自己,顾明昼有他的纠结与野心,有他的大义与欲望,他的每一步抉择,其实都很不易。
能为丹卿选择退婚,对顾明昼来说,也是他勇敢做自己的第一步。
其实这是好的开始。
“总之,顾明昼与阿婵取消婚约,我比谁都乐见其成。你也无需过于自责,时间会抚平一切。你我两情相悦,也不存在对不起谁,懂么?”
丹卿缓缓点头:“那我们赶去兰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容陵蹙起眉头,他有下没下摩挲着丹卿的手,眸色深远道:“前些日子,我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便与顾明昼秘密在兰陀布了个局,若屠浮上钩,那我探究的方向大抵就是对的。”
“什么猜测?”丹卿被勾起兴趣,大大的眼睛含着大大的疑问。
容陵对丹卿极富耐心,他剥茧抽丝般细致道:“紫葵草的异样你肯定还记得,它是上古时期便存在的草植,魔域用它做文章曾让我们吃过大亏,显然,魔域想利用上古神息对付九重天,但这么多年过去,世间不可能存在大量上古气息供他们驱使。”
“假如不存在,屠浮会蠢笨到浪费大量时间吗?”
容陵轻笑:“他自然不傻,既如此,便说明他有别的途径与方法,而且还很有几分把握。或许,某处秘密之地藏着大量未发掘的上古气息?又或许,他正在想办法制造。”
丹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会吧,若屠浮真能制造上古气息,毁灭九重天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话题逐渐变得沉重。
容陵颔首不语。
其实他还有许多有待求证的想法,譬如源族人的存在是否属实,譬如源族人是如何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