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红,穿着绿,唇上?是劣质而艳红的?口脂,正被一个客人揽着。
小怜正在接这天的?第十二个客人。
弟弟拉着小妹妹,给?这个妓/女磕头:“姐姐,爹病死了。妈知道了你的?遭遇,把剩下的?眼睛哭瞎了。”
这个最底层的?劣妓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感情已经?麻木了。她想?得到最好的?悲痛方式,也不过是摸点钱给?弟弟妹妹和?妈妈。
但她卖一天的?身,所得的?所有?银钱归老鸨。她的?衣服头饰全是老鸨的?财产,她无权动用。
最后,她张了张嘴,“啊”了一声。东摸西摸,摸出了几个窝窝头。这是她一天接十几个客人,老鸨给?她唯一的?报酬四个窝窝头。
弟弟没有?接。这是个懂事又倔强的?男孩子,圆圆的?脸,因为常年干活,脸蛋上?是紫红色而干裂开,眼睛又黑又亮:“姐姐,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给?你送麻衣的?。爹去?世了,我们家只买得起这一件麻衣。我穿过了,妈穿过了,妹妹也穿过了。该你了。”
他把自己身上?的?麻衣取下,批到姐姐身上?,盖住了姐姐满身的?劣质脂粉味:“我当?时?还小。姐姐,我当?时?还小。我会赎你出来的?。我会的?。”
小怜抚摸着破破烂烂的?麻衣,看着为了寻找她,满面风尘的?弟弟,平生头一次有?了指望。
弟弟不嫌弃她只是个劣妓,说,明?年的?冬天,农闲时?节,会再来见她。
弟弟没有?来。
第二年的?冬天,弟弟死了。
他因为偷偷去?后山偷猎换钱,被那座山所有?者,放狼狗咬死了。
老母亲去?找儿子,在山里不见了。
才八岁的?妹妹托人给?姐姐带了个口信,就被族里卖给?了一个老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