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我送你去八区吧。也好教我在路上,把那个故事听完。”柏纱撒娇式地求道。
正这时,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华丽马车到了,车夫恭恭敬敬地请子爵夫妇上车。马车前面?坐着车夫,后面?则有个专供仆人站立着服饰。车厢宽敞,有对?坐的两排长椅,别说是坐下三个人了,就是躺下,也绰绰有余。
在妻子的示意下,卡尔斯子爵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搭乘公共马车,不如?坐我们的车过去。至于步行,女士,那是更不划算的。”
实在难以推却热情?,林黛玉只好上了马车。
柏纱难得?在波拿之外的“乡下地方”遇到这样一位合自己脾气胃口的可人儿,一路上,便滔滔不绝地:“哼,这些无恶不作,兼职拐子的混蛋,偶尔也会有几?句真话。确实,在阿巴特,八区是个总有食宿提供的落脚处。但是,那是个什么人都混杂其?中的地方,想要落脚,须得?仔细参详,异国他乡,你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叫我和康奈尔在回七月之都前,一起为你参谋参谋。我们认识一个可靠的中介人......”
这位年轻的贵妇人比起大她十几?岁的丈夫,总显得?活力四?射,精力旺盛。
转眼,不待林黛玉回答,她又变了话题:“林,你是贵族吗?我在船上一见你,就觉得?你谈吐举止与众不同......”
......
阿巴特的第八区,位于城西的位置,是全城位置最低洼的一处,一到暴雨天,就难免污水横流。
偶尔晴空万里,太阳高?照的时候,才显出一点与潦倒落魄并?存的精致这里的建筑不乏有奢华富丽的巴洛克风格。但是总是旧而?破败的。
用橡木做的大门总是腐烂变形的,墙垣总剩半截,还带着黄黄的污痕。
尖尖的红屋顶上的十字架早已掉漆,彩色的玻璃窗上绘的天使被雨水冲刷地只剩了一半的翅膀,窗台上的花盆,也都不是缺了这角,就是缺了那角。
街道转角处,一个光屁股拉弓箭的安琪儿雕像伫立在那,面?目已经模糊。
虽则仍有街道旁满丛无人打理?的鲜花,门上的顶顶风铃,花园外雕刻着精致地狱犬的栅栏,金边的街区大钟咚咚地不息响着。阳光下,偶尔也显出时光沉淀的精致。但一切都有辉煌不再的落魄感。
时不时地,房子上挂着或大或小的木牌子“包食宿价格面?谈”。
中介人拿着手帕,取下帽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腆着肥肚子,对?这位小姐说:“这就是第八区最可心的一处公寓了。天知道,如?果不是子爵的介绍,朗热太太是绝不接受外客的寓居了。”
他示意异域的客人看向转角处,正对?着安琪儿雕像的那座房子。
那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风格的旧房子,和第八区的街景相得?益彰。
但是,显得?更气派一些。
街上最大的花园,就在这座房子的周边,用雪白的栅栏结结实实地围住了,门口的两扇大门上用金粉绘着的图案,脱落殆尽,门却还是结实的至少没有开始腐烂。
这也是极少数,没有挂着“包食宿价格面?谈”牌子的房子之一。
中介人悄声地:“咳,朗热太太,她死去的丈夫,曾是晚宴革命不,‘晚宴逆流’之前,老国王委任的阿巴特总督的儿子实实在在是勋贵之后。哪怕是独身女性住在她这,嗨,也没有人敢造次。”
中介人的大红酒糟鼻在提到晚宴革命的时候,更红了。他的眼睛眯起来,弓腰驼背,带着警惕,似乎在讲一个不得?了的词语。
等说完这句话,才松了一口气,似乎邀功似的,半是讨好半是试探地笑道:“对?了?您有姓吧?”
林黛玉道:“自然有。我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