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人同时沉默了。
这个疙瘩他们当然一辈子都不会过去,但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折磨。
赵慧兰无声地瞪了她一眼,冷笑:“你现在倒戈的倒挺快。”
应致远神色也阴郁了下来,头顶蹭蹭冒绿火,“你个贱人,还有脸说女儿。”
“我不想跟你吵架。”赵慧兰说,“咱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应致远掐断烟,“你是不是还舍不得哪个小白脸,我告诉你赵慧兰,你一辈子生死都是老子的人,到了国外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你别想好过!”
“哼,你也就这点出息。”
两人开始一来一往吵起来。
应粟抬眸看了眼前方的路,荒凉的苍山连绵万里,好像无尽头的深渊。
她疲惫地闭了下眼睛,抱紧书包,掌心抚摸着那个蓝蝴蝶的画框。
她忽然不想再下车了。
因为她已经预感到,无论下不下车,她都无法活着走出这片山了。
一个已经在地狱走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再若无其事地回到人间的。
她懦弱了十多年,从没有一日为自己活过。
至少这次,她想勇敢一点,亲手终结所有的黑暗和丑陋,包括她自己。
就当为民除害吧。
至少,还有她的蓝蝴蝶陪着她一起去死。
应粟再度睁开眼,眸色是前所未有的残忍和冷静。
“爸爸……”她很快转换了一副惊慌的语气,正准备送他们最后一把燃料,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下。
她垂眸一看,眼眶忽然涌出泪来。
是傅斯礼的来电显示。
她颤抖着手指抚过屏幕上他的名字,然后忍痛挂断了。
她不能再动摇,不能……
但下一刻,他的短信弹了出来。
【我也希望你一生平安,粟粟。】
第60章 这就是他对应粟最初的情感。
生与死, 从来都在一瞬之间。
傅斯礼的一条简简单单的短信,一句希望她平安, 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应粟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她捏紧手机,在前方两人愈演愈烈的争吵中,拔高嗓音喊了句,“爸爸。”
应致远粗声粗气地道:“干什么?”
“我有点晕车,想吐,能不能停下车?”
“忍着!”应致远这会儿火气极大。
应粟弯腰,作势呕吐地干哕了几下, “忍不住了……”
应致远嫌恶地皱了下眉,将车一停, “赶紧的啊,麻烦精。”
应粟拉开车门, “拐过前面那个弯道, 就是加油站了吧,爸爸, 你要不先开过去加油吧,我很快过去。”
应致远当时一肚子火,完全没怀疑应粟怎么知道他打算在前方加油站加油。
“行, 给你十分钟啊,别墨迹。”
“好。”应粟乖乖点头,她背起书包, 在下车前, 最后望了一眼赵慧兰,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妈妈,您……爱过我吗?”
赵慧兰也在盛怒中, 闻言,她冷嘲热讽地蹙眉道:“你在这恶心谁呢?”
说这话时,她连头都没回。
应粟无声地扯了下唇角,笑着迈下车。
她一步步顺着来时路往回走,身后的引擎声重新响起,与她背道而驰,向着深渊继续前进。
她的手机放在了后座上,汽车驶出几十米后,她预先设置好的音频如夺命铃声在车厢内环绕响起。
“54个。”
应粟声音在车内响起的时候,应致远和赵慧兰同时一愣,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录音自动播放,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