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陆雪愿意放弃自己,一定是后来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

她掀了掀眼皮,问:“然后呢?”她抿住唇,掐紧了拳头,身子忍不住得发抖,她咬着牙等待郁星岚把话说完,给予她最后的审判。

沉默半晌,郁星岚闭了闭眼,抬眼看着沈知夏,说:“当晚小雪绝食抗议,我一而再的劝,但她依旧坚持要跟你在一起。我失望透顶便没再管她。半夜,我担心她饿肚子去给她送饭。打开门,却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之后管家发现,小雪她居然…跳楼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郁星岚都会一直记得那天。那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天,她的女儿面容苍白冰冷,毫无生气的躺在血泊之中。

话音刚落。宛如五雷轰顶,巨大的痛楚朝沈知夏袭来。

她不是说自己是不小心摔下楼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跳楼?

是为了我吗?

当然是为了我。

沈知夏身子剧烈晃了一下,莫大的愤怒和自责席卷了那双清眸,泪水夺眶而出。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她甚至不敢再往下想,不敢想陆雪当时有多痛。不敢想她是怀着什么心情跳下去的。

沈知夏偏头看了眼窗外,攥紧手指,深吸一口气,问:“她那么娇弱,平时生病打针都会哭的人,你们…怎么忍心这样逼她啊?”她声音有些冷,脸色更是阴仄仄的。

郁星岚张了张口,涩然道:“我们也没有想到她会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啊。”

沈知夏额角青筋跳动,死死咬住唇。发白的指尖用力掐进掌心,脊背绷成了一条直线。

都怪自己。如果她不曾喜欢陆雪,如果陆雪不曾遇到她,或许陆雪就不会遭遇这些。也就不会因此失去自己的舞蹈梦。

再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郁星岚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她连忙别过脸,以手拭泪。

沈知夏咬紧后槽牙,从抽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郁星岚接过,深吸一口气,“谢谢。”

“抱歉,是我失态了。您继续说。”沈知夏低低地笑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自嘲,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郁星岚觉得沈知夏笑得很莫名其妙,默然几秒,说:“我们将她送去医院,医生念诊断结果就用了好几分钟。小雪全身多处骨裂,身上几乎没有几处好的地方…她做了一整夜的手术,昏迷到次日晚上。她苏醒第一件事是要给你打电话。我寒透了心,我和她父亲担惊受怕一整夜,没想到她心里只有你。”

多处骨裂?手术?昏迷?沈知夏霎时乱了心跳,她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着。

说到这里,郁星岚偏眸看了一眼身侧的沈知夏。只见她身子死死地绷着,张着口,泪流满面,攥的发白的指节似是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

郁星岚想安抚一下沈知夏,可她不敢,也不配,自己是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怜悯她。

郁星岚痛苦地闭了闭眼,哑声说:“我当时简直恨透了你。我用你的前途威胁她,她不为所动,竟说要和你站在一起反抗我。无奈之下我问她‘倘若沈知夏知道,你是因为她变成这般模样,她会不会愧疚?她跟你在一起会快乐吗?’杀人诛心,她妥协了。”

一股寒意从沈知夏脚底升上头顶,穿透骨髓渗进心底。她在无知无觉中咬破了下唇,满口的铁锈味。

她以为是自己在守护着陆雪。

其实一直都是,陆雪在护着她,小心翼翼的,拼尽全力的护着她。

沈知夏几度想开口,可在张嘴的瞬间,胸口却逼仄的抽痛,疼得几乎快让她昏厥过去。

她手指死死地抓着胸口,慢慢平息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她给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