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神经被抚平,转瞬更加心痒,项明章问:“什么时候回来?”

沈若臻正要说这个:“不好意思,计划有变。”

项明章道:“怎么了?”

沈若臻说:“办完事,我准备绕路去一趟宁波。”

秋天了,沈作润的忌日将近。项明章压下私情:“你自己去,还是和姚老太太一道?”

“我自己。”沈若臻回答,“先去寺里给姚管家上香,再去墓园,我想为我母亲也安置一方墓。”

项明章说:“好,我知道了。”

沈若臻抱歉道:“一切办妥,我要迟两日回去。”

挂线前,项明章说:“没关系,我等你。”

沈若臻买了一早的车票,让助理先回去了,第二天独自乘火车到宁波。

出站飘着小雨,路面潮湿,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远郊的寺庙。

天公不作美,也不是假期,游客屈指可数,沈若臻下了车,山脚笼着一片朦胧烟雨,他没带伞,倒是轻装上阵。

刚走了一截,他抬手拂拭大衣上的水珠,扬手顿在半空。

几米之外,通往寺庙的石阶前,项明章撑着雨伞望向他,不知等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1,话说早了,一章没写完,分个上下。2,云雾敛,雨霖铃,风敲竹。都是词牌名,若臻用来表示多云下雨刮风。

第128章 终章(下)

连日舟车劳顿, 沈若臻一时以为产生幻觉,脚步停滞着,大衣表面未拂去的水珠又落了一层。

项明章先开口:“杵在那儿都要淋湿了, 还不快过来。”

沈若臻轻轻一个激灵, 疾步走过去, 一低头钻入伞下,他抬起双臂要拥抱, 项明章已经一把将他揽在身前。

单手按着后背,项明章微凉的脸颊贴在沈若臻的耳际。

“你怎么会来?”

项明章道:“我说了会等你。”

沈若臻问:“是等我,还是连迟两日都等不及了?”

项明章承认:“写那样的信, 你还指望我能忍着不动么。”

家书私隐, 情信愚痴, 光天化日在外面提起来, 沈若臻不免羞愧,他心虚地望了一眼山上的寺庙。

好在人迹寥寥,二人拾阶, 沈若臻挽着项明章撑伞的手臂,身体几乎挨着。

项明章听过不少次,头一回轮到他自己说:“佛门清净地, 你自重。”

沈若臻无畏道:“有忘求法师庇佑,我不怕。”

项明章说:“姚管家知道你拿他做挡箭牌吗?”

雨滴砸在伞顶, 劈啪作响,压得伞沿放低遮住一方视线,沈若臻趁机亲在项明章的鬓角, 耳语道:“这辈子注定为情所困, 来世我再攒功德吧。”

项明章绷着嘴角,捏紧了伞柄, 昨晚打电话听沈若臻要迟归,他半点没犹豫,挂断便收拾了东西。

估计沈若臻会坐最早一班火车,项明章后半夜驱车出发,天蒙蒙亮就在山脚等着了。

为情所困,那他恐怕困得更深。

石阶又湿又滑,走不快,两个人登到寺庙门口,正好一位年轻的僧人打开大门,要清扫门前的落叶。

寺中住持认得他们是姚老太太的朋友,请他们一同吃斋饭。

以沈若臻的修养应该会拒绝,今天却主动要了一碗刚煮好的白粥,端给项明章暖胃。

西边佛堂还是老样子,沈若臻跪伏蒲团,铺纸抄经,时不时抬头看牌位,如同过往许多年他写字的光景,姚管家总是候在一旁。

“我来看你了,姚管家。”沈若臻边写边道,“你不必牵挂我,我一切都好。对了,我乘火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