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朝堂上列出了数十人。

官位或高或低,均是一脸义正言辞。

被弹劾的柳允赐面色黑沉,心中十分清楚这次是怎么回事。

但他情绪收敛的极快,迅速出列,怆然泣下如同受了天大委屈:“陛下明鉴!微臣冤枉!何故要如此栽赃陷害微臣啊!”

皇帝眉头紧皱,挥手让总管太监将那些折子拿上来,挨个过目。

又有人高声道:“陛下,柳尚书的贩卖私盐的罪证微臣已经备好,请公公一边呈上由陛下过目!”

“还有那被强抢民女的家人,也在宫外候着,等候面圣!万望陛下明鉴,还那可怜百姓一个公道青白!”

大厅中吵嚷的厉害。

太子党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柳允赐陷入险境,纷纷开始出言力证他的清白,并言之凿凿弹劾他的人,均是与他有过摩擦,怀恨在心的报复。

六皇子立在前方,静默不语。

眼底深处凝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柳允赐身为刑部尚书,可谓是太子党的主力军。

若是将他拉下马,太子党便会元气大伤。

日后哪怕太子再被皇帝放出来,也不再足以威胁六皇子在朝中的地位。

皇帝被吵的头疼。

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忠心耿耿的年轻大臣,抬手示意殿下满堂的人肃静:“杜爱卿,此事,你可有看法?”

杜如安拱手:“微臣拙见,此事当依法查办。事及尚书大人,既有私盐一事,还有人命,不可轻易做下定夺。不若让禁军着手搜查,验证证据可信之处,陛下再判断也不迟。”

皇帝沉吟片刻,沉声道:“杜爱卿所言有理。如此,便着禁军带人搜查。至于柳允赐……暂且压制在府中,家中妻儿奴仆在禁军查出结果前,均不得再随意出府。”

柳允赐立刻高声道:“微臣,谢陛下!”

六皇子眼底的高兴之色顿散。

这个杜如安,当真是碍眼。

若说是秉公正直,次次叫他打压住,坏了他的好事。未免太过巧合了点。

下了朝,六皇子出大殿,立刻吩咐人:“去加派人手,查清楚近来杜如安都与哪些人有来往。”

眼下正到关键时刻。

太子党已经倒了一半,只需撼倒柳允赐这颗最后的大树,他日后需要顾虑的,便只剩下皇帝。

绝不容杜如安在此中暗动手脚。

他忧虑了不久,杜如安近期接触的人选便查清。

“早间杜大人上朝时,被一名小太监撞到。奴才们再去查那小太监的踪影,确是连姓甚名谁都摸不到了,只怕,是被特意送进宫。眼下尸体都毁干净了。”

在皇宫中能动这样手脚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六皇子冷笑:“好,很好!我以为这杜如安是什么忠心崇帝之辈,得了父皇青眼。原来暗地里,早已成了太子走狗!真是好演技,不仅骗过了我等,连父皇怕也是蒙在鼓中!”

他气的肝火旺盛,怒而拍桌:“着人,去查杜如安!连着整个首辅府都查清楚!本殿便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两袖清风之人。”

他思索着:“杜承风那老东西向来不动神色,如今比杜如安还要销声匿迹,甚少在朝堂上发声。现今连父皇都想不起他还有这么位首辅大人。”

“只是不知道,这首辅大人与他儿子比较起来,到底是真公正,还是假公正。”

这番搜查,很快便惊动了首辅。

家中护卫提着半死不活小贼离开时,杜承风背着手,在书房内连连踱步。

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后悔收养杜如安。

他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朝下后,并未如往常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