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见书低声回答:“属下, 不知。”

他回过神来时,贪恋的眼神便已经从薛扶光身上移不了。

薛扶光瞧着他攥拳,连视线都不敢落在他脸上, 神情克制的模样, 冷笑:“那你何时察觉自己这种心思, 总是知道的?”

慕见书:“入王府为暗卫半年后。”

薛扶光哪里知道慕见书是何时当的王府暗卫?

那书中没写,他从前也不记得身边有慕见书这样一个人, 更没有问过。

可现在他很想知道。

非要揪出那个具体的时刻,仿佛有用一般。

“你何时入的王府?”

慕见书的眼珠动了动,似乎忆起了当时情形:“世子十五岁生辰当日。”

薛扶光十五岁生辰当日。

而今他马上十八岁生辰。

也就是说,至少两年。

他松拽着慕见书衣领的手, 起身擦手上染得墨迹。

但如何也擦不尽,高声唤道:“韶景!”

叫了声没人影,薛扶光才想起来韶景被他指使着让人送墨给十二皇子, 眼下并不在院中。

慕见书跪在他身后,仰头道:“世子有何事, 可吩咐属下。”

薛扶光几乎想回头再踹他一脚。

但想到他被箭射穿了的胸口还未大好,硬生生憋住了自己一腔怒火, 喝道:“滚!”

慕见书说:“主子,属下知错。”

“知错,你知什么错!?你若是知错就不该起这种心思!两年前?你说两年前, 你以为我会信吗!?”薛扶光扯着慕见书的领子将他推翻,身形不稳险些跟着倒地,被慕见书两手扶着腰才站稳。

他狠狠甩慕见书的手。

说什么两年前?

若真是如此, 上一世慕见书怎么毫无踪影?

薛家又怎么会被抄家?

他百余口人怎么会那样轻而易举死在太子与修锦的手中?

那些血淋淋的人命!

分明是这本书在故意报复他,才出现了这种扭转。

可是没人能意识到。就像那些人一窝蜂的迷倒在修锦跟前,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多么像一条没有理智的疯狗一般。慕见书也意识不到, 即便他有着“反派光环”庇佑。

只有他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并不可能。

也不应该。

这就是让他在世重来一次的意义吗?

为了恶心他?

慕见书还跪着,固执而坚定的道:“属下绝无欺瞒。”

薛扶光忽然冷冷望着他:“你滚吧。滚出王府,一段时间内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太阳穴泛起密密麻麻针戳般的疼痛,只能用指尖用力掐着:“快点。”

语气中,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一段时间是吗?

慕见书应是,提着刀离。

他着黑衣,衣服上的墨迹不明显,面具上却也溅了不少。

形容狼狈。

离听竹轩不远,撞上另一名黑衣暗卫。

宫玄望着慕见书,微微颔首。

慕见书与他擦肩而过时,宫玄忽然道:“郡主说,世子脾性最软和好哄的人。”

换个人听说,纨绔的薛世子是最好哄的人,一定会笑掉大牙。

慕见书顿住步伐,点头:“郡主说的是。”

宫玄听他夸郡主,僵直的唇角有了点软化的痕迹:“郡主还说,世子很乖巧,从不跟家人发脾气。除非,家人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委屈。”

要论对薛扶光的了解,这世上大概找不出比静容郡主更清楚的人来。

薛扶光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