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紫痕膏,你藏在袖笼中不用是何意?”

薛扶光抬头,漆黑的双眼望着慕见书。

这其中意思也无非两个。

第一个,自然是不敢用,又怕露馅,所以干脆随身带着以示自己对主人的重视。

另一种,便是不舍得用,随身携带,真心珍重。

如果换做几个月前,薛扶光发现慕见书这等行为,会毫不犹豫的倾向第一种可能,想办法将慕见书从身边除去。

可现在毕竟不再是几个月前。

慕见书的顺从程度已经超出了薛扶光的预期,甚至能毫不犹豫的送出自己的性命。

薛扶光必须要知道个答案。

在定风寨时,他忙于对付丰文华,收拾太子在定州的势力,没有空想。

但自定州回来的这段时间,却是够了。

足够他从头到尾,将慕见书在他面前的种种表现梳理一遍,得出最大的那个可能。

日光贴着窗杦落入屋内。

洒在薛扶光身上。

如他的名字般,扶光迫西汜,欢馀讌有穷。光都是要偏爱他一些的。

浓密的睫羽在光影中撒落浅淡的灰影,落在沉静的眼瞳中,像安静无波的潭面倒了树影,映着一点日光的粼粼橘红。

慕见书有坦白自己贪欲的冲动。

可这会为他所有的举动抹上一层目的色彩。

更重要的是,薛扶光厌恶极了太子与修锦不是吗?

慕见书清楚自己这种淤泥,不配对太阳有奢望。但总忍不住保留自己那留在他身边,哪怕能看着也好的贪欲。

他低声道:“属下珍惜……”

薛扶光蓦然给了他一脚!

慕见书猝不及防,竟然被薛扶光踹的后退几步,而后半跪在他身前。

砚台打翻,慕见书的领口散开,掉出来一块布料。

薛扶光定睛看清楚地上的东西。

是一只罗袜。

薛扶光猛然将桌面的纸笔砸在慕见书身上,:“你既然要说谎,也该好好说谎,掩藏周全,而不是如此拙劣!堂堂细作首领,若说句谎话都是这般表现,不如滚回郢朝。”

他眼眸中聚起冷意。

薛扶光承认自己是一个心狠的人。

除了他家人外,没有任何人能从他这里得到丁点的宽容。

他给慕见书一个坦白的机会,无论事实是什么,他都在心中有所准备。

但慕见书若是说谎,那他将永远将慕见书当作一柄用来杀敌的利刃,不会再给他任何多余的眼神。

他的眼神冷的太快,让慕见书心脏猝然抽痛,脸色几乎都随之变化。

“我……”他说一个字,唇色就惨白一分,“对主子抱有贪慕之情。”

两人不久前才共历生死,放下心防。

现在一站一跪,满地狼藉,还掉出来一件被私藏的罗袜。

在这样的情况下,袒露了一段心迹。

薛扶光牙槽咬紧。

他恨极了太子与修锦之流,没想到如今自己也陷入了龙阳断袖之事中。

一时间,他迅速回想了自己这么久以来,与慕见书相处的每一个举动。

不明白自己是何时给了慕见书生出这样心思的机会。

他最开始,是完全抱着利用慕见书,拿他当一柄用完就能丢的武器,不是吗?

只稍垂眸看一眼染上墨迹的罗袜,他便觉得胸口如火烧,想将慕见书一脚踹死在此处。

难不成,他要杀了修锦,于是这世界便故意报复他,要将他变成与修锦同样的人嘛?

薛扶□□红了眼眶,蹲下身去拎慕见书的衣领:“我问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