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与大儿子都知道小儿子在暗中做什么事,却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直白听见,有哪道势力是属于他的。

薛扶光继续说:“与害我摔下去的不是同一波。那些人,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余下的,都是有用的。”

“哦……”恭亲王塞口饭进嘴里,慢吞吞应声,“好。”

薛挽兮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对这事接受良好。

说到底,他们一家子,都是一样的人。

薛扶光吃完饭,回到院子中好好睡了一觉。

十分安稳。

慕见书抱着刀,守在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榻上的人。

韶景抱着一堆从王爷和郡主那里得来的好东西,往院中走的时候,一眼就瞧见窗边的慕见书。

他这次倒是没喊慕见书帮忙抱东西,与另外一个小厮一起将东西抱进小院库房,规整记录好后,到窗边小声问:“世子不是说你受了重伤,近日不用你在身边守着?”

慕见书摇头:“恢复的差不多,没有大碍。”

韶景扯着嘴角,一副看你编的表情:“世子说了,你被箭穿了胸,又从山崖上摔下去,没死都是走大运。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能好的这么快才有鬼。”

慕见书不言不语,偏过头。

韶景只好努着嘴,自己走开。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世子对这人的好了。

毕竟,他救了世子一命。就冲这一点,韶景决定日后便不特意针对曲五了。

薛扶光睡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天光大亮。

他去定州,一来一回,皇城从春末到了盛夏。

薛扶光在床上呆坐一会儿,韶景进门叫了他一声,才醒神,擦脸起床换衣。

韶景问:“世子,咱们还去太学吗?”

薛扶光:“不去了,在家当着闲人,吃家产罢。我父王养得起我。”

韶景嘿嘿笑:“那是肯定的。”

薛鸿文回来后,一家人共同用餐,薛扶光回到院子里后开始看书。

连着几日,他不去太学,叫太学里等着见他的人落了空。

不久,一封邀约送到门房。

韶景拿着邀约入门,给薛扶光:“世子,是六皇子,说约您出门喝茶,十二皇子想见您。”

薛扶光淡淡道:“不见。”他在宣纸上落笔,边道,“将父王前天送给我的那方墨包起来,使人送给十二皇子,说我暂时不得空,叫他见谅。”

韶景挠挠耳后:“不用给六皇子送嘛?”

薛扶光笑:“是他有求于我,给他送东西干什么?”

“这样?好勒!”韶景欢喜的去库房包墨。

慕见书照例守在薛扶光身侧。

薛扶光写了几个字后,吩咐他:“替我磨墨。”

慕见书将刀搁置在一旁,握紧墨条慢慢挪动手腕。

桌台低,他需要微微弯腰,视野中只能看见薛扶光握着笔的手,与在纸面游走的墨迹。

那只手原本是如上好的白玉,透质无暇,眼下却从手指跟手背延伸出几道瑕疵。

毫无疑问,是在定州时造成的。

慕见书想摸摸这些伤痕。

他垂着眼帘,片刻后放下墨条,继续守在薛扶光身旁。

只是视线难以从他的手上移开。

薛扶光蓦然出声:“慕见书。”

慕见书只觉一股麻意顺着尾椎直窜脑海,耳根迅速烧红,根本不给他克制的机会。

他头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真名被人念出来,能如此悦耳。

薛扶光没有抬眼去瞧慕见书的样子,以至于他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窘态:“你在郢朝,也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