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微臣便先行告退。”

六皇子胸膛起伏,望着杜如安的背影。

他呼出一口浊气,大步去了惠妃宫中。

出了这样大大变故,他与他母妃必须想一个决策了。

若是坐以待毙,等到父皇醒过来,他与他母妃怕是都要完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决不允许自己失败。

惠妃宫中还一片安好,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六皇子疾步进入惠妃宫中的时候,她还有些惊异:“今日怎么下朝这样早?急匆匆赶来,是有何事?你父皇不是该在今日宣册立你为太子么?”

随即,她瞧清楚六皇子的脸色,心头一跳,意识到了不妙:“发生了何事?”

六皇子扫视一圈,询问惠妃:“母妃,您难道未发现,您还有一名大宫女没了踪影么?”

惠妃:“……什么意思?”她转头命人去找人。

六皇子阻止她:“您不必找了,她已经死在了金銮殿上。被儿臣踹死的。”

他此时冷静了许多,又察觉出几分不对:“一个粗鄙下人,一脚便能踹死,倒是金贵。真是全了儿臣这狠毒的名声,叫人闻风丧胆。”

惠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脸色却慢慢变得十分难看:“你且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六皇子便简短的将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幕,告诉惠妃。

惠妃的脸色顿时惨白:“如何是好?若是皇上醒来,你如何还能立储君?即便他会去查,心中也定然对你有了芥蒂……”

六皇子冷声道:“母妃,咱们既然已经给父皇种过疫,一不做二不休,这宫中除了我,还有谁能登皇位?靠十六那个四岁小孩不成?”

惠妃在宫中来回踱步,半晌后,咬牙:“罢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便如你所言。这皇位,只能是你的!”

皇后已经打入冷宫。

金銮殿上虽然发生了那么一出,可皇帝毕竟还未下旨对他们母子怎么样,他们便还是这宫中高高在上的主子。

眼下皇帝昏迷,皇宫中,便是他们说了算。

惠妃道:“可你父皇手下的禁军与他身边的死士……”

六皇子道:“母妃不必担忧,这些儿臣来解决。”

只要皇帝死了,那些死士与禁军再如何,也只是奴才。

皇帝一天没有开口贬黜他,他便是最该继承皇位的人。

他低声道:“儿臣得去秦家一趟。母妃,你是父皇的妃子,你现下理该去为父皇侍疾。”

惠妃拂着自己的鬓角,颔首:“我儿说的是。”

……

杜如安刚从皇宫中出来,薛扶光那头便得到了消息。

薛扶光倒也是没有料到,杜如安竟然将人带到了金銮殿,活生生将皇帝气晕了过去。

他挑着眉,道:“杜如安将六皇子逼上了绝境,六皇子少不得要狗急跳墙。”

他低声道:“既然如此,修锦的用处便到了。”

他吩咐慕见书:“你想法子,将修锦从六皇子的府邸中带回来。我去见一见杜如安。”

韶景找来斗篷,为他系上,在门房处备了马车,直接上了杜府的门。

那头杜如安刚从宫中回来。

杜承风要与他谈话。

还未开口,门房便来人通报,说恭亲王世子要见杜如安,约他出去一叙。

杜承风盯着自己的养子:“为父不知,你何时与薛世子有了这样好的交情。”

“薛世子抱病,数月未出过王府大门,倒是肯出来见你。”

杜如安盯着那门房,却是问:“世子亲自来了?”

门房点头:“是,马车停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