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左侧的男子哭道:“陛下,草民的女儿在宫中五年有余,一直承蒙皇后娘娘照顾,每每与家中有书信都言到皇后娘娘待她有多好,感恩戴德。可月前,她却给家中来信,说她会对不起娘娘,一并送出来的还有好大一包财物。不仅如此,她在信中还道让草民一家迅速搬离住的地方,隐姓埋名活下去。”

“草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在一日夜起时,发现有人翻入我家院墙,竟然是要杀了草民一家!而后便听闻了皇后娘娘被废一事,才知道这孽女做了何等丧良心的事啊!求陛下明鉴,草民那女儿定然是受人胁迫!那可恶的贼人不仅害死了草民的女儿,还想要草民一家人的性命。草民哭求无路,只求陛下能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保草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他声音怆然,涕泗横流,语毕,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砸出了一脑袋的血。

殿中在他的哭求声结束后,陷入长长的寂静,随后,便隐约听见那高高的龙椅上,皇帝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皇帝指向中间跪着的大宫女,声音嘶哑的问:“你,可是惠妃身边的宫女?”

大宫女急忙磕头连连称是:“陛下,求陛下饶命!奴婢、奴婢熬不下去了!奴婢每夜,都胆战心惊的担心自己丢了性命!陛下,皇后娘娘宫中那沾着脓血的衣物,是惠妃娘娘买通了宫女藏进去的!不仅如此,陛下您之所以会染上疫病,也是惠妃娘娘与六殿下一手商量好的!”

“混账!满口胡言乱语,血口喷人!”六皇子怒极,大步上前一脚踹在那大宫女的后背心,将她踹的翻滚在地,一口血呕了出来。

皇帝脸色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来:“住手!让她将话说完!”

六皇子赫然回头,盯着皇帝:“父皇,难道您要信这个宫女的话,而不信儿臣与母妃的话?您难道不知道谁都话更值得相信,看不出谁更像栽赃陷害吗?!”

“住嘴!朕何时需要你来指教做事!?”

六皇子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般,用上脑袋,心脏因过于紧张而抽痛不已。

可面对这皇帝都眼神,他却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愤怒的焦躁,退回自己的位置,眼睁睁望着那大宫女指认。

他那一脚踹的极重,宫女蜷缩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声息。

杜如安面无表情的上前,扶住大宫女的头,在她颈侧与鼻端试探,面上流露出些许悲痛之情:“禀陛下,这宫女没有了气息。后面的话,怕是再难禀报了。”

他说着,转头去瞧六皇子,低声缓慢道:“若是栽赃,六殿下何必如此着急慌张。殿下贯来沉得住气,涵养极佳,何时有这般失态的时候?殿下,在怕什么?”

六皇子忍不住冷笑一声:“杜大人说的轻松。若是有人栽赃陷害你,说你谋害皇命,你可否会慌张?”

杜如安淡声道:“不会。因为陛下圣明,必能识出其中端倪,也定然会信微臣忠心耿耿。”

他语毕,道:“陛下,这大宫女挨不住折磨,于是找上微臣,求微臣念及她自首的份上,保她一条性命。奈何,她到底是断送在六殿下手中。”

“这名大宫女跟在惠妃娘娘身边甚久,也受惠妃娘娘信任,对惠妃娘娘与六殿下的密谋知之甚详。她告诉微臣,六殿下与惠妃娘娘再太子遇刺当日,调度了东宫附近巡逻的禁军,才至东宫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惨遭血洗。”

“据说,六殿下找到了太子心爱的那男子,将人偷运至东宫中,便是为了刺激太子殿下,使其心房失守放松之时行刺杀之时。而太子殿下身陨后,六殿下急躁与陛下迟迟不立储君,担忧陛下您心属十六殿下,于是故意在您身上种下疫,又故意拖延时日,待您身体大受损耗后才拿出先前剩下的药材救治,在您眼中立好自己孝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