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眼睛。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阿赆。”他恢复了恬淡和刻板,“不要牵挂过去,人人都是往前看的。你不仅是做千尊万贵的皇后,也是在为战争中死去的民众赎罪。”
这样就好了,一切的荒唐都终止。
皇帝驾崩日久,太子回宫以后,立命礼官治办丧仪。
大殿的正中,元睢长跪不起,自责未得为父侍疾含殓,尽人子之孝道,因此悲不自胜。
太上皇站在一旁,瞧着孙子哭儿子,愈发不是滋味:“你父皇的病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节哀自珍吧,你该准备登基了。”
太子身着斩衰裳,静默良久,第一次提出:“祖父,我准备让阿瑾入主中宫。”
四壁垂挂着黑白布幔,铜龟铜鹤内的檀香,早已氤氲的升起来了。
太上皇一时看不透这个孙子,忍不住颦蹙道:“都城中那么多闺英闱秀,你为何偏偏择她一人?我非是不肯遵从旧盟,奉瑾身份委实特殊,依我看她可以做一人之下的贵妃,赐予位同副后的尊荣,却不适宜于母仪天下。”
“祖父,为了和合元奉两姓之好,没有比阿瑾更适宜的皇后人选了。”太子起立转身,目光定定注视着他,“更何况,阿瑾身怀梦凤之兆,都城中有谁家贵女能压得了她去?”
“你出征那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太上皇被他看得有些动怒,“元替奉氏,本就是神器更易,你无须为弥补这段关系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并且梦寐渺茫之事,怎么能信以为真呢?”
“不,祖父,这不是一种牺牲,我甚至是求之不得的。”太子叹息似的说道,“我不想再看见大魏兴起战事了,阿瑾不能真正归入元家,阴谋者的借口便会因她而起,无穷无尽。我知道,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只是,我终究舍不得。”
元赫不由怔愣住了。
太子停顿一会,又接着说道,“无论先人的梦寐是真是假,大魏崇尚神权,阿瑾初生时诸般吉兆皆为世人所知……”
元赫猛地打断了他:“你要选择的是未来的皇后,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这些暂且不论,你放心她做你的枕边人吗?”
太子苍白的脸在幽暗里闪出一点微光:“是。”
元赫感到疲累不堪,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之前元睢和纳兰枚联手做出的种种算计,连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老了,不再有能力掌控这群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