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睢竹一脸似怪似讶的异样神情,有些羞赧,难得地解释了一句:“我感觉应该下在这儿。”
睢竹用扇子挡住嘴角的抽搐:“随便下下……也行。我们不必结局,在上课前比较目数,得到最多的目数就可以了。”
枚琛反应敏锐,却因初学阶段,眼光较窄,总被局部的厮杀吸引了去,对全盘的掌控力显是不如睢竹。他被睢竹注目之后,忽然变得拘谨了一点,正在踌躇之际,睢竹便阖上扇子,用扇柄给他指了一步:“七之十四。”
枚琛沉吟一阵,忍不住俯身细察棋局,迟疑地问道:“为何下在七之十四?”
睢竹用扇柄在周围画了一个圈:“这儿续上一口气,你往后能走得更开阔些。”
枚琛如言放上黑子,轻飘飘一声叹息:“只有大哥纵着我这臭棋篓子,从前家里人同我下棋,总是把我杀得不留情面,我没什么劲道,就闷闷不乐地丢开了。”
“物速成则疾亡,晚就则善终。”睢竹唰一下展开扇子,含笑的嗓音好似琴弦锵鸣,“是故大雅君子恶速成,不必急于事功。”
那边,归石发表意见的时候,脸上总有种张扬自大的神情,冯赆非常看他不惯,处处爱好和归石作对他不知道自己整日里也是这死出。
大概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归石和冯赆莫名其妙玩到了一块。
“三二一,你中计了,我这里还藏着一支步军!我踢我打,我杀杀杀,我赢啦!”
“你!不是说好要出正兵吗?你又设奇兵作埋伏!!”
“谁叫你真信呀?”冯赆愉快一声,推倒沙土,“再来再来,换一座山势玩儿。”
他俩个亲自设计了一个游戏,在地上指画道路,沙土堆聚成山川不但可以知悉山川的形势,有时还从山巅、树表、河流中推测出敌方的虚实用竹片当做兵马器械,开局先掷五枚骰子,决定谁抓多少牌,代表多少兵。
五枚骰子共可掷出十种排列组合计数,然而,不知是冯赆运气奇差还是归石运气奇佳,冯赆老是掷出杂彩,归石老是掷出贵彩,他们的势力总是不对等的。
归石委实天真,他一开始以为这个玩法纯粹是让两人对阵拆解的,掷骰子不过是为彰显天然优劣之势,在兵数方面增加些许难度与限制……
这也是归石家中教导使然,长辈对子弟只要求一个光明磊落刚正无邪,至于如何排阵如何布阵如何拆阵如何解阵,一般都默认在双方正兵相迎的情况下,还从未曾见识过谲诈多端,杀人无形。
第一次跟冯赆开玩,双方也确实正兵出迎了,归石擅长行阵,轻而易举地大破了冯赆,结果他鸣金收军时,冯赆却大喊一声:“起!”揭开灌木插枝所伪装的“树林”,冯字伏军通通突蹿出来,杀得他的残军七零八落,归石如遭奇耻大辱,险些发脾气掀翻整座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