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表面上对陛下耿耿忠诚,背地里却在人心浮动……识时务者为俊杰,到底应该攀龙还是附凤?

皇帝病情每况愈下,无法登殿理事,群臣的矛盾随着边境频频爆发的战事而日益加剧,万不得已,太上皇回到朝殿上,以铁腕镇压之,满朝舆论方算有所平息。

不过,各地羽檄如雪片一般传到上都来,太上皇戎马半生,身子骨早早地羸亏了,对于案牍劳形的监国生涯难免感到疲乏。

魏朝目前稳定,处于勉强维持的状态。

朝廷上出现了一张新人面孔纳兰枚,经管着各阶层的鸡毛蒜皮:粮食,器甲,牲畜等等。他板着个脸,温恭静密,把别人避之不及的琐碎事务办得井井有条。

仿佛上天要当时的魏朝出现一个中流砥柱,促使这个微末小员一飞冲天的契机很快地来临了。

一天夜里,某个沾点皇亲的大官僚带来满满一车金银帑帛,企图邀他共事,借机侵吞军饷,纳兰枚严词拒绝,次晨一封朝奏九重天,直接捅到了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逼视着他:“卿为何不愿同流合污?”

纳兰枚俯首回应道:“将士正在前线血战,微臣不能因心中贪念,作出坏民蠹国之事。”

太子最交好的两个文武臣子,一个项知归一个纳兰枚,太上皇素知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项知归是将门长子,猿臂蜂腰,年轻英俊,曾随父率大军十万征南疆,挣得赫赫军功,是太上皇最器重的一个少年将军;纳兰枚倒是一直政绩平平,声名不显。值此国难之际,这个庸庸碌碌的宦家子弟一下子崭露头角了,太上皇也很惊讶,脸上似笑非笑:“哦?”

下朝后,纳兰枚应召而至,太上皇已在殿中等候他。

见到了他,轻描淡写地吩咐一句:“摆棋,孤与纳兰卿手谈一局。”

太上皇一边下棋,一边同纳兰枚随意地谈话,问了几件事,纳兰枚都答得十分熟稔出色,于是感到倍加欣赏,又因纳兰枚下棋太快,太上皇有些不习惯,问:“你一直都是这样下棋的吗?”

这复姓纳兰的少年,容貌如玉,性禀孤介,丝毫不顾太上皇的颜面是否有损,只是遵循着自己的意愿大杀四方。

他道:“微臣一开始就下快棋,不假思索,容易被迷惑;中间参悟棋理,慎之又慎;最后回归快棋,自忖眼力通透了,棋往哪里下,哪里就能活。”

这番话不可谓不狂妄,但他态度清雅,举止安详,令人认为他所说的确是实情无疑。

纳兰枚当机立断,敢作敢为,以绝对的冷静与智识碾压过去,太上皇输了,略略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整个人往后靠在宝座上。

他想到,这人或许是皇孙留下的一步暗棋,自己年高厌事,那么势必要大幅度的依赖这人。

于是他口敕一旁的宦侍,当场拔擢了纳兰枚,今后以御史中丞的身份常驻皇宫。

纳兰枚起身准备谢恩,太上皇挥挥手让他坐下,自己饮了口茶,命宦侍呈递来两个简策,一个写着“朝中无主,补偏救弊”,另一个写着“国帑罄尽,酌盈剂虚”。

纳兰枚如何不知,这是朝中最大的两项问题,他再拜而允道:“交由微臣处置。”

他回去后,雷厉风行地定下了两项措施:

其一,选出勤政务实的内臣百人,组成临时办公衙署,夜以继日加急处置,使太子失陷以来的数十件弊政倦令在一个月内剔除殆尽。

其二,自愿贡献出纳兰家全数资产,补上库银积欠亏空,一举解决了财用大匮。

纳兰家是西部山地最富有的一族,如今朝野之上内忧外患,形势万分紧张,纳兰枚身为纳兰家这一代家主,倾尽全力支持大魏,一时间朝野震动,就连太上皇本人亦深为感触,有一天他